庄严是被蚊子叮醒的。

    啪——

    从湿漉漉的地方爬起来,他伸手再脖子上扇了一巴掌。

    微弱的灯光下,手掌心里的泥巴上沾了好几只被拍扁的蚊子,蚊子周围是一圈的血。

    第四次洪峰在下午刚刚通过,所幸决口早上已经被封堵,大堤和子堤也进行了加固。

    当洪峰过去,所有参战部队接到命令,部原地休息,不能返回营地。

    因为事故往往就出在以为最安的时候,洪峰虽然过去,但是水流依旧很急,上游依然再连续降雨,没人直到下次洪峰何时形成。

    一旦发生事故,至少两千多名官兵在这里守着,能够随时压到一线抢险。

    庄严撑起身子,身下的雨布滑溜溜的,湿漉漉的,感觉十分怪异。

    放眼周围,在子堤不远处的树林子里,甚至在那些已经装好袋子备用的沙袋堆上,到处都睡着自己的战友。

    庄严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能在这种环境下睡着,到处都是烂泥浆,蚊虫飞舞,几乎所有兵都穿着救生衣和衣而眠。

    换衣服没有任何的意义,也许下一刻又要开始疯狂加固堤坝,也许下一刻又会又管涌,也许下一步会发现某个堤段在渗水需要抢修,也许下一刻,某个不堪重负的大堤会忽然崩塌决口。

    庄严现在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做战场。

    这里没有枪林弹雨,但是这里就是战场。

    大堤上依旧灯火通明,树林四周的部队发电车已经赶到,每隔几十米就竖起一盏大功率的灯,朝着大堤。

    军民联合组成了巡查队,在这一带的大堤上来回巡逻,一旦发现任何险情,立即会用最快的速度发出警报。

    现在很安静,只能听到蚊子嗡嗡嗡的叫声。

    庄严不胜其烦,对付这些小蚊虫,即便是受过再严格训练的士兵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