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走来的人并没有骑着马,而是牵马并行。

    看那人的模样应当与洛北年纪相仿,个头稍矮,但相差不多,只是与洛北,甚至跟多数同龄人相比,那人不论是样貌还是衣着,都更显得高贵和优雅。

    身上穿的是墨色绸缎长衫,上面绣着一朵朵大小参差的白牡丹,腰间系着一根乳白色的玉带,长相更是犹如皓月当空,比之貌美女子也毫不悬殊,乌黑的眼睛里透着神采奕奕,这样信步而行,宛如临安夜幕当中的一道风景。

    同龄少年徐徐走向洛北,他满身衣着贵气无比,但举手投足间并无半点跋扈之意,而是眼望四周,仿佛在欣赏着此处的夜景。

    而他样貌极美,美过了大多数女子,可又不显得阴柔,月光洒在他的脸畔,优雅而自然,就像是一块活生生的美玉,难免让人一眼看到便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但是,洛北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少年身上太久,因为此刻,他正望着少年手里牵着的那匹一眼就能看出的神俊白马。

    这匹白马浑身上下雪白并无杂色,就算是战场上那些战马与之相比也要逊色太多,或许只有秦希相赠的红珊瑚可与之匹敌。

    洛北一眼不眨的看着白马,并不是因为它太过骄傲,也太过显眼,而是因为对洛北来说,它竟是如此的熟悉。

    要是红珊瑚在这里,它或许会更加熟悉。

    这匹神俊的白马不是别个,正是当初秦希所乘骑的踏雪。

    踏雪与红珊瑚原本就是一对,后来临别之时,秦希将红珊瑚留给了洛北,他则带着踏雪离开,两人约定临安再见,想不到如今自己刚刚进城,不但见到了久别的秦希,更是又见到了踏雪,让他如何能不触动心事,以至于都没有认出正缓步行来的少年其实他也早就见过。

    少年也看的桥边正一眼不眨朝自己这里看着的洛北,不禁首先笑了笑,以示善意。

    哪知道洛北却完全无动于衷,这时候他才发现,其实对面的人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手里牵着的踏雪。

    这时候,踏雪忽然一声长嘶,他立即将马缰又拉的紧了些,他自然了解这匹白马的性情,别看它雪白的像是个公主,但实际上马到神俊时没有不烈的,生怕一不小心再让它跑了,到时候那位马的“主人”又该来责备自己了。

    好在踏雪只是惊叫了一声,并没有要挣脱他的意思,这才让他稍稍安心下来,可他又如何能想到,踏雪是看到了曾经熟悉的洛北才会如此,更不知道它见到洛北的一瞬间也会想到自己久未相见的同伴。

    少年眼里闪过一丝讶色,但也看得出洛北只是呆望着踏雪,并不是偷金盗玉之徒,即便他是看到踏雪为绝世无双的宝马心生偷盗之心,那也是“空劳牵挂”,要知道如此神俊的马匹不知道有过多少人惦记,可它还好好的在这里,而那些惦记过它的人在它的马蹄下也是非死即伤。

    他望了望这临安长街的夜色,淡淡的笑了笑,要说他自己空负“临安公子”之名,却还从没有好好的在这条最繁华的街道上走走。

    并不是他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