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队奔袭而来,又呼啸而过,要不是外面大雨又夹杂着雷声,这一连串的马蹄声很可能会把村庄里的人从梦中惊醒。

    从很多年前开始,叶知秋都一直保持着敏锐的警觉,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活到今天,而现在,他非但要顾及自己,更要保证女儿的安全。

    所以,即便感觉到外面发生的事情非同寻常,他也只是在第一时间选择了跳到神像背后,把自己躲藏起来。

    风雷涌动,江面上激起惊涛骇浪,宛如无数冤死的鬼魂不停的哭嚎,那声音极度恐怖吓人。

    这时候,隐约从外面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叶知秋听得出那该是两个中年男子,一口的北方口音。

    “老哥,也不知道上头发了什么疯,这么大的雨还让兄弟们跑出来,不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只要给咱一顿饭的功夫,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怕、怕、怕……我就不明白了,咱手上有马有刀,还怕什么,反正这块地方从来也没有人管过……”一个听声音稍微年轻一些的男子一边抱怨一边说道,很显然他们是在执行着什么任务,但对于在这样的“鬼天气”出门,他也是大为恼火。

    “我说你小子懂个屁了,上面的意思自然有上面的道理,我们兄弟一天天的在刀口上舔血,他们可不一样,如今做下的这些事那都是……嘿,反正一定是越小心就越好,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情么?”另外一个年纪似乎更大些,说话、想事情自然也更加沉稳。

    “老哥,不是说上面都安排的妥当了吗?难道……”那人又接着问道。

    “放屁,这事就算是上面说安排妥当你就能信吗?告诉你,做这种是那是伤天害理,要是有一天被人查出来,第一个先人头搬家的就是你跟我!嘿……嘿……自古以来都说兵匪一家,他……妈……的,居然能摊在咱爷们身上……”稳重些的男子似乎也颇为恼火,忍不住骂道。

    “老哥,要不……咱们带着兄弟们跑吧!天大地大总有咱的容身之处,何必给他们干下这种事情,真有一天翻出来也是咱这些人来背黑锅……”

    “兄弟,你以为这事真就是那么容易?”那人压低了声音,似乎对什么极为小心。

    “以咱们那位大人的行事风格,是绝不会放我们出来而不做第二打算,我想这周围定然是早就做了布置,哎,要不是为了兄弟们的性命,我倒是宁愿……算了,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箭都射出去了,又怎么可能收回来呢!”

    叶知秋在暗中仔细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虽然不是全都真切,但是也听了个大概,没想到如此的雨夜,竟然有人心思缜密的布置了一场骇人听闻的“大行动”,只是两人的对话当中格外小心,并未直接提及这场“行动”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不过两人说到这件事的时候,不但语气中没有任何的高兴色彩,反而是颇为厌恶,而且用到了“伤天害理”这样的词,那就说明他们今夜要做的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光彩之事,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连自己都这般说,只是给他们派下任务的人应该是个极为厉害的角色,让他们不敢随意逃离。

    叶知秋一只手把小来抱的更紧了些,紧紧皱起了眉,另一只手更是把破剑握的更紧了些。

    他压低了自己的呼吸声,毕竟带着小来让他不敢太过冒险

    ,故而也怕两人听到自己的声音。

    两人一直都没有进入庙宇当中,大概只是站在外面的檐下一边避雨,一边等待奔出去的马队带着“胜利的果实”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