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胡茬硬如小刺,不仅摸着扎人,某些时分感觉像种怪异生命体,寄居脸颊。

    霍子骥摩挲下巴冷笑,感叹面前这位名义上的‘二哥’不逊于他几天未剃的毛刺,碍事碍眼。

    四岁前,他同母亲被霍昭龙安排在其他别墅里。

    那时‘霍夫人’还是伦娜小姐,一名百合花情人。馥郁芬芳,娇柔美丽,却有着随时被替换出花瓶的可能。

    尽管厌烦母亲,更厌恶受其约束,霍子骥亦不得不承认,那女人在实现野心这方面,俨然是霍昭龙的次等版本。否则也没有他入住霍家的今日。

    不算上后来的莱特,家中三个小孩,霍骊他从没私下面对面见过,就剩二哥,抬头不见低头见。

    而正如每个组合家庭会有的通病,在霍子晏看来,他与他母亲是抢走前任夫人之位的偷窃犯,可憎可恨。

    对他来说,霍子晏是不过问家业的呆木头。但过去无论是请家教还是在私立学院读书,霍子晏总能名列前茅,生活又至简得乏味,相比他可称作风顶级良好。

    后来霍子晏辍学钻研绘画,霍昭龙虽放任其去,却也没殷勤支持。

    这是一枚危险信号。

    在霍昭龙心里,他另一个‘不务正业’的儿子依然是候选者。

    雨夜,少年颈间涌出血色,杂乱诗篇与银面具后的怪诞面庞,被人以神秘蛇腔道出的‘秘密’一词。

    种种碎片飞闪而过,霍子骥心不禁一沉。

    马童艾文之死,他以‘艾文外出跑腿时失踪’瞒过所有人,可他至今找不到,更想不出是谁针对他,还如此了解他,甚至是他鲜为人知的床|中喜好。

    唯一能肯定的是,对方离他很近。

    近到他不敢想象。

    思索间,霍子骥走出树荫,理了理衣襟。

    “十七八个,那也太夸张了,二哥。你弟弟我虽然笨,可还没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他突然笑得乖巧,露出整齐洁白两排牙,“你别看我现在邋里邋遢,纵欲过度似得,其实我这只是出来找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