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帕睁开眼睛,眸中仿佛还藏着未散的金色迷雾。他极其自然地用手指勾住少女的脖颈,想要诱她坠入鱼缸,同他共枕而眠。

    一根手指抵在了人鱼线条分明的唇线上。

    “拜帕,醒醒。”

    拜帕懒洋洋地吻了莎拉的指尖一下:“终于想起我了?”

    银发少女促狭地勾起唇角:“如果你想我,可以告诉仆人,他们会告知我。”

    人鱼半覆着鳞片的狭长眼尾轻颤了一下:“……我才没有想你。”

    莎拉将手肘支在鱼缸上,学着拜帕懒洋洋的语气:“那刚才的问题?”

    “什么问题?”拜帕抬手将蓝发撩至耳后,低低地笑了一声,“我刚才没睡醒。”

    拜帕揭过话题,莎拉也稍微正经了些:“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道歉?”拜帕眯起眼睛,“为了你这些天陪着别人而道歉么。”

    莎拉无奈:“你的水下宫殿还没有建好,只能暂时委屈你住在这里——我为这个而道歉。”

    “这没什么。”拜帕摇了摇头。

    “在深渊的边缘与怪物厮杀的时候,我一连数日都没法合眼。你为我提供了安定的容身之所,这样已经足够了。”

    人鱼的金色竖瞳在此刻变得遥远而冷血,恍若陷入了某种惨烈的回忆当中。

    莎拉这时也明白了——他是真的不在意住处、环境甚至是生活条件这种事。

    之所以留在这里,只是因为一个理由。

    她。

    莎拉在一瞬间仿佛被什么所击中了。偏执而狂热的,平静海面下暗涌的,难以言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