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光赴任之后,按照惯例将钱粮师爷和刑名师爷安排到任,之后他对两位师爷说道:“二位先生是我父亲安排过来帮我的人,我希望我们能是一条心的,日后若是账上或者是案子上有什么猫腻,我希望二位先生能够如实相告。

    至于其他人,我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我不会强求他们做得非常好,一点儿好处都不拿。但是在我这里有两条不可逾越的底线,那就是一不能增加税赋,搜刮贫苦老百姓;二不能插手刑名案件,制造冤案。

    只要不是违反这两条,若是他们在执行各种的时候吃拿卡要一点儿,尤其是对那些富户,我是不想管的,凭他们的本事。或者他们家人经商,他们稍微提供一些便利我也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分,用权势打压对手,我便不想管了。

    但是两位师爷是自己人,我的要求也要高一些,便是这些吃拿卡要的事情都不能有,我自会在朝廷的俸禄之外给两位先生大量的补贴,也希望两位先生能爱惜羽毛,不要让自己的白袍染上墨点。”

    两位师爷之前跟着李文耀,知晓李文耀的脾气,如今听闻他儿子也是一样的脾气,甚至比李文耀还要管束得严格,也没有什么怨言,他们二人早就习惯了那俸禄和奖金,而不是拿贪腐的银子,这样的银子他们拿在手里也觉得干净。

    两位师爷的能力是很强的,不多时,他们便将自己的才能发挥到了极致,厘清了魏县的基本情况。目前来看,整个魏县的情况还算很好,比朝廷规定的税赋只多收了两成,比起其他地方多收三、五成的情况好多了,百姓还是能生存的。

    至于冤案也基本没有,概因魏县民风彪悍,离京城又近,前些年出了几个冤案,魏县百姓不顾死活到京城敲登闻鼓告御状,虽然去告状的人也受了棍杖之苦,但皇上为了平民愤都将那几个冤案翻过来了,还狠狠惩治了当时的县令、京兆尹、乡绅富户、沾亲带故的朝廷大员等等。

    大家也都知道了当今皇帝的脾气,有时候对贪污银两的官员还有可能会手下留情,觉得文官没有不贪财的,不可能杀尽天下文官。但是他看不得文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地制造冤案,在这件事情上面眼中容不得沙子,只要发现都是雷霆之怒,大肆惩治。

    所以莫说是京郊的魏县,便是江州、淮州等等远处的地方在刑名案件这块儿都是极好的,冤案不多。若是有冤案,只要当事人舍得下命来进京告御状,也都能伸冤。

    沈和光和何雪阳互视了一眼,觉得挺不错的,这是一个比较好的开始。

    之前的税收就算了,之后等到要收税赋的时候,他们再按照朝廷的定例来收,减轻百姓的负担便是了。

    不久之后便到了收税银的时节的,这件事是真个县衙的大事,县丞需要出面,县尉也需要带着衙役、兵马等等帮忙。

    在收税银之前,他们二人因为摸不清楚当今县太爷的脾性,所以先到钱粮师爷那里去谈了谈口风。

    管钱的刘师爷是沈和光亲自带来的,肯定很明白他的心意。

    刘师爷正巧没有机会向两个人说明沈和光的意图呢,此时正好在吃酒席的时候隐晦地表达了沈和光的意思,县丞和县尉闻言之后面露难色,他们本来想循着老例,这样便你好我好大家好,哪不知这沈和光竟然想要做清官,这不是损了大家的利益吗?

    县丞脑袋赚得挺快的,笑眯眯地对刘师爷说道:“刘师爷,您不知道,我们收赋税银子是要完成朝廷的任务的,很难啊!那些富户都是一些有权有势的人,每年他们的赋税银子都交不齐,我们也是迫于无奈每年为了完成任务才将那些平民百姓的赋税多收两成。

    不是我们不想改这个成例,而是如果改了便收不齐税银,丢官还是小事,更可怕的是掉脑袋啊!”

    他哭得十分凄惨,将自己和县尉之前多收两成税银的情况说得正义无比,同时又将这个难题抛给了刘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