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样一双眼睛。

    太过明亮,也太过干净,像是仲夏夜倒映着星光萤火的湖面,美丽,神秘,风平浪静的粼粼波光下,潜藏着漩涡暗流。

    宋莺时本能的退后,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就是社稷图搜寻的武力爆表的大佬了。她手心热的发烫,小地图里,代表自己的小蓝点和那个狡猾的小黄点终于重合在一处。

    至少不是红名刺客,这让宋莺时略微放下心来。

    “你是谁?”

    一人一猫,仰着懵逼的脸,同时望过来。

    莺时无语:“这话该我问才对。”

    “哦。”那孩子似醉似醒。

    半点没有擅自闯入别人家的不自在,搂紧了倒在一旁的酒壶,满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畏淡然,也不自报家门,只说仨字:“我没钱。”

    他半截漂亮脸庞埋在外袍上毛茸茸的滚兔毛边里,显得更加小,配合他那双亮到极致的眼睛,故作坚强,反而更显得可怜巴巴的语气,像是下雨天无家可归,被淋得湿漉漉还要龇着小白牙奶凶咆哮的小奶猫。

    看的人莫名母爱泛滥。

    莺时看看他,再看看厨房里东倒西歪的酒坛子。杯盘狼藉,残羹冷炙七零八落地堆在桌上。

    那孩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皱了下眉头,慢慢转身,背朝着宋莺时。

    瓮声瓮气地说:“我没钱,你打吧!”

    看样子,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简直形成了一套他自己的程序,偷吃,挨打,再偷吃,再挨打。

    见宋莺时迟迟不动手,他又转过脸来,脸上还是淡然到看不出表情:“不打,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