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沈霖已经六十有七,但精神矍烁,气度非凡,因为一生戎马征战沙场,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往大厅里一坐,便是不开口,也迫人得厉害。

    顾家三个主事的男人一见着他,心里就一阵发虚。

    沈国公威严地坐在客位上,目光冷冷扫过顾家三兄弟:“所以,当年我的外孙女,是被你们顾家的恶奴盗走?”

    顾廉咽了咽唾沫,“是的岳父大人,当年考虑到岳母的身体,和您在边关的处境,小婿不敢据实以报,所以才出此下策,还请岳父大人责罚。”

    沈国公哼笑一声,“我可当不起你这声岳父大人。你的岳父如今姓肖,莫要认错人。至于你说的恶奴,我自会查个清楚明白。”

    收到佟氏的信之后,饶是他身经百战,也被惊得头脑发懵。

    疼了十年的外孙女,竟然是个假的。而他们沈家的骨血,竟然流落在外十年,受尽了磨难!

    这让他大发了一场雷霆,然后立刻给皇上发了一封密函,说自己要提前赶回京都。然后便带着儿子孙子一起快马加鞭地赶回京都。

    紧赶慢赶,总算在顾家宴客的当天赶了回来。

    顾廉听着沈国公的话,脸色一阵尴尬发青,但却只能咬着牙忍了。

    沈家的霸道蛮横,他已经领教了十多年,所以也不算什么。当年他决定再娶的时候,经受的事情比现在不知难堪了多少倍,他不也忍了过来。

    沈国公可不管顾廉的脸色如何,对于这个女婿,他是半分都看不上眼。当年若不是女儿死活要嫁,就这种靠吃祖荫绣花枕头一样的草包,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沈震东和沈廷宇同样看不上顾家,不过对林阮却是十分期待,一直看着大门处。

    等了约摸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得有下人汇报了一声:“福佑县主到。”

    随即,一阵环佩声传来,沈家父子三人转头看向门口。

    当看到林阮身姿聘婷地出现在门口时,沈国公不禁虎目含泪,从椅子上起来,几步奔到林阮跟前,“你是阿阮,是我梦君的小阿阮。”

    林阮抬头看着高大的沈国公,也忍不住有些鼻酸,“外祖父。”

    沈国公这辈子最疼的人,便是女儿沈梦君。女儿早亡,他便将一腔慈父情转移到了外孙女身上。虽然顾阮很多地方都和他的期望远远不符,可一想到那是女儿留下的唯一骨血,他便什么也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