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雅兰听到下人说未婚夫来找自己就忍不住雀跃的心情,也因此忽略了报信人欲言又止。

    虽然想立刻飞奔到未婚夫身边,但从小接受的教育让陆雅兰时刻谨记要保持端庄沉稳的大家闺秀风范,她向园子走去步子不急不缓,只有从小跟着她身边的丫鬟才清楚小姐比平日里快了一两分。

    等在花园的赵定生看见陆雅兰木着一张脸,心下轻嗤不愧是盐城有名的木头人,又见她老成打扮,九分的好相貌硬生生削减成三分,不免越发厌烦。

    因此说话更加不留情面,只想交代清楚赶快离开。

    “陆雅兰,我们不合适,退婚吧。”

    陆雅兰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下冰冷的话就直冲门面,她脸色煞白,一时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赵定生如今二十三岁,从美国学成归来不久,长身玉立,兼具传统书香世家的儒雅和留学生特有的朝气,走在路上很是得大姑娘小媳妇青睐。

    赵陆两家乃世交,从小定下娃娃亲,本来陆雅兰十六两人就要成亲,奈何赵定生要出国留学,两人的婚事就耽误至今。

    赵定生刚回国时曾来陆家拜访,那时候陆雅兰禁不住丫鬟的撺掇躲在角落远远望了一眼,只那一眼,就让她对未来夫婿更加期待。

    虽然那之后被二姨太告到老太太跟前,说她没教养私会外男,被罚跪了三天祠堂,膝盖肿到无法正常走路,但只要想起那个人,她心里就甜滋滋的。

    陆雅兰没有想到,长大后第一次正式见面得到的竟是如此晴天霹雳。

    她想问,为什么?

    但从小的教育告诉她女人要服从男人,不能质疑男人,大家闺秀要端庄大气,迎合讨好乃贱婢所为上不得台面。

    最终她攥紧裙摆,平静的语气里藏着卑微和小心翼翼:“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赵定生看着陆雅兰畏畏缩缩的样子不由想起了那个放在心尖子上的人,要是那人定然骄傲自信的回答一句,你不配。

    想到心上人,赵定生嘴角忍不住勾起,眼神一转看到站在面前的前未婚妻嘴角又压下来。

    “现在都民国了,追求幸福是每个人的权利和自由,我接受过最先进的教育,有最前沿的思想,看着如今麻木的人民和备受奴役的祖国,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感我深有体会,我要的是志同道合的革命勇士,能和我一起追求理想与幸福,而不是连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封建糟粕。”

    老太太不可能让孤男寡女待在一起,即使是空旷的花园也不行,周围必然藏着丫鬟嬷嬷,若此时她失了规矩,等待自己的就是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