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希望他在这儿闹出什么重大事故。

    沈周懿情绪依旧很冷静,她的冷静是令人最不解的,好像被如此针对伤害的并非她本人一样,裴谨行不喜欢、也并不想看到她这种坚强到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哪儿有什么天生的胆子大。

    无非就是看透了、看惯了。

    激不起波澜了。

    几乎不受任何控制的,他想起来了沈周懿曾经经历过的事情,那个浑身伤痕累累蜷缩在疯人院角落的瘦弱女孩儿,面对着厉鬼缠绕,她逼迫自己不在乎,逼迫自己成长,逼迫自己麻木——

    裴谨行忽然就觉胸口一阵闷痛。

    他忽然就不想此时此刻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

    他想拥抱他的姑娘。

    沈周懿看着他又走回来。

    一言不发地将她抱住,她的腰被他勒地紧紧的,他身上没温度,好像在压制自己的脾气,最终只是说,“你可以难过,可以哭,可以依靠我。”

    沈周懿愣住。

    黑漆漆的美眸里隐隐有涟漪渐起。

    车顺着盘山公路一路向下疾驰。

    沈周懿穿着他的黑大衣,她侧头看着窗外的昏暗,树影在不停地倒退着,成了一道道残影。

    车内灌入冷风。

    驾驶位那一侧,玻璃窗下降,吹拂他的黑发更加凌乱,散在那张在暗色中显得过分冷峻颓唐的脸上。

    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在用力而骨骼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