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向面皮发白的祝微星,问,“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他们几人坐在遮阳棚下吃早点,祝微星却杵在明晃晃的日头中,大太阳照得他眼前发花呼吸急促,到底身体还虚。

    “啧,每回见了姜翼都这样,老演员了,你怎么还信他?”赖洋,也就是壮实男生却对祝微星的状态嗤之以鼻,“他妈的要不是听说他掉下楼重伤,老子今天怎么会只动动嘴皮子警告两句?有些人不给他点厉害他是学不乖的……”

    这时,打完一局游戏的姜翼忽然站了起来。

    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揣,也不看祝微星,只不耐烦的问蓝毛:“吃完没有?走了,热死了。”

    蓝毛管晓良将筷子放下:“去哪里?回家?”

    姜翼摸自己半光的头皮:“去网吧。”

    蓝毛瞧了瞧被忽视的女生,和身边几人交换了个眼色,各自起身,随在了姜翼身后。那个叨逼不停的赖洋也立马闭了嘴,瞬间将刚才集火的目标忘在脑后,一道走了。

    祝微星仍站在原地,呆了一样。就在姜翼与他擦身而过时,他忽然双腿一软,直接栽了下去。

    倒地的瞬间,似被一双结实的手臂稳稳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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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微星又做梦了。

    这次的梦不再抽象,很现实,现实而冗长,还丰富,离奇。

    他梦见自己走在羚甲里的长街上,街边有几个眼熟的阿姨婶婶在聊天摘菜。聒噪的调子越过身后二幢的小麻将馆,叽里呱啦对噼里啪啦,比放炮还热闹。

    四幢前的小岔道修了座简易车棚。一个谢了顶的老大爷拿了张小板凳坐在门口逐字逐句的看报,一眼扫过,是全版的体育彩票。

    周围那么多人彼此热聊,却没人朝祝微星看上一眼,仿佛他并不存在。

    日头很晒,祝微星低头望自己的脚,没有影子。

    来到七幢,祝微星走台阶。楼梯间漆黑不变,但他没有被纸箱杂物绊倒,顺利上了四楼。先看到梳发髻的老太太坐在楼道另一头。不剥毛豆了,换成个竹篮摘豆芽,身边还歪个十七八岁的女生。不知受了什么委屈,女生倚在那儿双眼通红,被老太太一斜眼,立时用袖子擦了泪,满满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