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姑娘,太子殿下让小的前来问你,前面不远即是十里亭,可要先下去歇息一下再启程?”  这时,有个太监前来问话。  她想了想,这样也能让幺幺和寂邪多说点话,于是点头应了,“休息会吧。”  车队往前行驶了一小段距离,来到十里亭。  尧夕鸽这才发现,那天晚上,她和慕止修一起躲雨的亭子就是这里。  原来它叫十里亭。  “夕鸽。”  不知何时,司墨离站在她身后。  她回头看向他,冲他微微一笑,“司大哥,其实是你让太子在这里停下休息的吧,这里也是当年你第一次遇到我的地方。”  “竟瞒不过你。”  司墨离走到她身边,看着四周的一切,感叹道,“时光荏苒,物是人非。”  “……”  看着他眼里的神伤,尧夕鸽心中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司墨离,你怎想得出在此处歇脚的馊主意,本宫可是听说那山上有个乱葬岗,多晦气!”  皇甫元贤也下了马车,朝这里埋怨着走来。  “乱葬岗?”  她记忆深刻,那天下雨前,她和慕止修就是从那里下山的。  “山上不是只有一座寺庙吗,哪有乱葬岗?”她不明所以地问。  “寺庙是东彧太后五年前命人建造的,乱葬岗就在离寺庙不远的后山,不过现在早无乱葬岗,听闻东彧皇帝下令将那里的尸骨重新安葬了。”  听完司墨离的解释后,尧夕鸽整个人是愣住的。  她怎么也无法忘记脑海中的那段,从乱葬岗中哭着爬出来的记忆……  也就是说,她此刻就站在当年事故发生地的山下!  “夕鸽,你怎么了?”  司墨离发觉她的脸色不对劲,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  她摇摇头,最后目光又深深地望了一眼山顶的方向,沉沉地说道,“我们快点赶路吧。”  “本宫就说这地方晦气吧,继续启程!”  皇甫元贤第一个回到马车上。  司墨离本还想在此地与她聊聊情怀,见她脸色苍白,似乎不愿回想起什么,便只能作罢。  各自回到马车后,幺幺也红着眼眶回来了,手里还握着一条剑穗。  尧夕鸽一眼认出,那是寂邪随身佩剑的剑穗。  她没问什么,反而觉得脑袋愈发得紧。  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在十里亭躲雨的时候,曾做的那个梦……  梦见的那个男孩。  梦见他背着她从乱葬岗走下那座山,走进了十里亭,轻抚着她度过了伤心欲绝的一夜。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梦,真实得如同确有此事般。  可惜这个男孩,不是司墨离。  所以,终究是梦一场。  车队缓缓离开了十里亭,也驶出了伫立在山上许久,慕止修的视野……  “皇上,小鸽子已经走了。”  寂邪回到他身边,声音略微哽咽。  “……”  慕止修望着远去的车尾,深不见底的瞳孔忽然失去了一切神采,许久没出气。  “属下觉得,若小鸽子得知如今即将宫变之事,她一定会留下来祝您一臂之力。”  寂邪有些后悔方才没能在小鸽子面前道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