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川是两个月前回到G国的。

    夏季学期刚一结束,顾鹤川就被催着回家了。

    顾家家大业大,开枝散叶,因此顾鹤川有不少兄弟姐妹。然而这次紧急召顾鹤川回家并非因为家里对他的思念有加。

    “你还记得沈知楚吗?就是那个……你小时候住大院时,和你玩得最好的、和你差不多大那个小男孩呀。你俩啊,当时比亲兄弟还亲。”顾钥在电话里这么形容。

    顾钥是顾鹤川在国内一水儿亲戚里玩得最好的一位表兄,大他十岁。记忆力奇好,和他自己有关无关的所有事情都都记得一清二楚。

    但顾鹤川常年在国外,和顾钥见也多是手机视频。

    而别提顾鹤川住大院那会了。这都是他五六岁的事情了,二十年过去,现在只剩下一些迷迷糊糊的印象。

    一下子提起来,就连对方的脸都记不太清。

    “噢,记得,记得。”顾鹤川装作恍然大悟。

    “他未婚妻去世了——哎呀,这什么事。”顾钥叹道,“一年前他父亲没了,今年刚要结婚,未婚妻又……”

    顾鹤川还没来得及表达几句哀悼的话,顾钥又道:“葬礼下周办。虽然你从小就在国外长大,和他们不亲,但怎么说我们两家也算远亲。沈知楚他爸葬礼你没去,这次你早些回来,出席一下,也算表了心意。”

    顾鹤川应了,匆匆忙忙赶回来,和顾钥一起参加了沈知楚未婚妻的葬礼。

    顾鹤川是第一次参加葬礼。他们去时已经快结束了,人群渐渐散去,偌大的场馆黑白分明得像一架巨型钢琴的琴键。

    他俩分别拜了灵堂,沈知楚的未婚妻遗像就摆在沉褐色的骨灰盒上,笑意吟吟的望着他们。

    “好像是个比沈知楚年纪小几岁的omega。”顾钥的目光从男孩的遗像上移开。

    顾钥去和沈家人打招呼。

    顾鹤川想随便走走,又被肃穆的气氛感染,不知不觉再次走到了灵堂门口。置身于黑与白之间,顾鹤川有些恍然,连有人叫他也没听见。

    “好久不见。”那人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