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记绵长深入且带着几分急迫的吻,陆秀峰的舌头在秦素因为惊讶而微微开启的双唇间流连,仿佛想表达什麽又似乎是在确认什麽。秦素望向他的双眼,那眼中情绪翻滚却又拼命压抑,与一贯的平和温柔相去甚远。

    秦素默默地任他吻了一会儿,见他完全没有要停止的趋势,终於还是皱眉将他推开:“陆秀峰,够了。”

    陆秀峰退後一步,他有些懊恼刚刚自己的行为失控,惹得秦素不悦。垂目看着自己还拉着她的手臂,他有些颓丧地松开了手。

    秦素很担心自己和陆秀峰的亲密行为会刺激到一旁的原倾。她转过头,却见到後者只是垂着头,不知是走神了还是吓呆了。

    希望不要是後者。秦素边想边丢给陆秀峰一个让他安分点的眼神,这才对原倾说:“你进去洗个澡吧。”对待在短时间内受到较大刺激和伤害的人,有时候帮他做个决定比问他“如何如何好不好”要更管用,因为这时候的人往往脆弱到无法做决定。

    原倾点点头,紧紧握住秦素地手,顺从地拉着她一起朝浴室走去。

    秦素以为他是害怕站在一旁的陆秀峰,连这麽短一段距离都不敢独自走,所以也就任他牵着。

    等到把他安全“送进”浴室,对方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手,她这才有些不解。

    她以为,一个刚刚被侵犯过的人,不管是男是女,应该都绝对不喜欢在另一个陌生人面前脱掉衣服赤身裸体的。

    可是,原倾就这麽低头不语地光脚站在浴室有些湿滑的地面上,不松手也不抬头。

    秦素试探地说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对方修长的五指反倒加大了力道,并且快速地摇头。

    那柔软而有些淩乱的短碎发因着水汽的氤氲,贴在他的额上、鬓边、颈後,被这样轻轻一甩,更显淩乱了。他垂头的样子像是什麽害怕被丢弃所以格外乖顺的小动物。

    并不喜欢养宠物的秦素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会突然冒出这麽奇怪的想法。

    而没有得到秦素正面答覆的原倾却已经心慌地抬起了头,那一双眸子仿佛夜色中破碎的星空,迷惘而无助:“你别走。”微哑的声音竟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咬了咬嘴唇,本就发白的薄唇上有几道细小却极深的伤口,显然是他在痛苦中自己造成的。此时这些伤口被他洁白的牙齿再次用力压住,立刻流出丝丝鲜血,使得双唇多了些瑰丽的血色,而那精致古典的五官被这抹红一衬,立刻多了几分不自知的脆弱之态。

    他很害怕自己的拒绝。秦素心里陡然升起这样一个认知。

    “你确定你洗澡的时候,要我在这里?”她语调缓慢地问,留给对方足够多的考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