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捧铁镖从女子手里甩去,如烟花一般在空中炸开,冲着阿飞四面八方的破绽杀去。这些暗器薄得出奇,需得用精妙的手法才能扔出,女子显然是使暗器的高手,不仅手上变幻,步法游走虚晃,配合寻找阿飞的薄弱之处,以便一击必杀。

    危险的不只是暗器,还有上面的毒药,只要被暗器划伤皮肤,就会被剧毒杀死。

    阿飞的剑又快又准,将那些冲着面门、后背、胸口的暗器一一击挡。他的脸色更加的慎重,并没有因为敌人是女子而轻视,阿飞能把一切当作值得杀掉的对手。

    在大雪纷飞中打斗,那些飞镖夹杂在雪花里,要躲避起来着实很难。如果是兵器谱上的高手在这里,也得耗费许多的心神。

    但是阿飞的快剑让那些暗器失效了,他刺中了暗器的主人,那个女子的大腿。少女输得干脆,她把袖子里剩下的暗器都倒了出来,摆在阿飞的面前。

    她的裙子被血弄脏了,但是不影响她的体面和气质。女子的右边大腿被刺穿了,只能半跪在雪地里,她抬起脸,将脖颈挨在阿飞的剑刃上。

    “那两个坏人难得说了实话,他们的脑袋一个值五百两,一个值四百五十两。”她的美貌在濒死的时候越演越烈,好像雪地里开出的花,就停留在阿飞的剑边上,等着被一斩而落的最后时刻。

    阿飞咬紧了牙,好像在看难懂的迷题,他想听这个女人到底要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叫阿飞,阿飞,我只想求你做一件事。你以为我要求饶么?”女子忽然笑了起来,她先前一直疼得皱眉,“不,我只求你也割下我的脑袋。我的脑袋不值什么银子,但能救我爹娘的性命。请你将我的脑袋带去金钱帮,这样他们就知道,我的命已经给金钱帮用了,债也该还清了。”

    “你欠了金钱帮的债?”阿飞还举着剑,他的手很稳,绝不会伤到女子一分一寸。

    “我爹欠了金钱帮的债,但他的命不值钱,便要我的命来还。所以我得替金钱帮卖命,等我为金钱帮死了,他们就会放了我的爹娘。”

    “你、你要为了你爹去死吗?”阿飞好像对这个称呼非常陌生,还需要停顿才能说出口。

    女子的笑容消失了,她的脸上出现仇恨和不忍的情绪,眼睛亮得惊人,回答道:“不,我恨不得杀了他。”

    “可是我得让我娘活着。”少女坚定的告诉阿飞,这个答案比什么暗器都来得妙,叫阿飞无法抵抗,直击心中破绽。他确实想当一块岩石,可是再硬的石头也是有弱点的,阿飞握剑的手颤了,剑刃划破了女子白细的皮肤,留下一道红艳艳的伤口。

    女子垂下了眼睑,她现在话已经说完了,只是安静等待着阿飞结束她的性命。阿飞使得剑很快,那杀人也是很快的,女子似乎想到能少受些痛苦,竟然微微笑了起来。

    阿飞没有见过猎物在屠刀下发笑的,他被女子的眉目确实吸引了,强烈的好奇心迫使阿飞尽力去瞧那双眼睛,被又长又密的睫毛挡住,接住了许多的雪。这时,阿飞终于理解了女子的美貌,他杀不掉这个敌人,割不下这个脑袋。

    阿飞收回了自己的剑,用一种急切需要解答的语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木。我是不需要姓氏的阿木。”阿木抬起目光,她的面容苍白柔软,仿佛随时会死掉,会像陶瓷一样被打碎,“树木的木,是很好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