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抓着锁链,锁链的另一头绑着一个少女,本就是一件引人惊讶的怪事,更何况那个少女还异常的貌美。就算形容狼狈,鬓发散乱,被当牲畜似的拖着走路,也能使人看了心生可怜,恨不得以身代之,或是替她杀了罪魁祸首。

    可罪魁祸首是不大好惹的,他是荆无命。

    按照约定,荆无命一剑杀了坏东西,还任由云若木将阿飞放到客栈楼上的客房里。然后荆无命就要云若木跟着他走,又觉得这人狡猾,要耍花招,便拿铁链子把云若木双手一绑,毫无怜惜的感情。

    在荆无命眼里,他拖着走的不是什么花容月貌的少女,反倒像是随时想逃跑的牲畜。

    云若木就很不高兴,说:“你有多讨厌我?要不要给我脖子上再栓一个?荆无命,我的手腕被捆得很疼。”

    而荆无命不吃服软这一套,他想都不用想,又弄断了云若木的手腕。

    云若木是用暗器的高手,一旦被废了双手,就等于没了半条命。何况他痛觉敏锐,手腕一折,痛得好像砍断了两条胳膊,还是用的钝刀子,一点一点锯的。

    云若木一阵一阵的出汗,怎么也忍不下这痛楚,眼泪憋不住,顺着脸颊直流。他好像手都抬不起来了,荆无命看了无动于衷,甚至更是手痒。

    于是云若木就在跟在荆无命后头哭了一股,硬是整得好像在送行。

    云若木总算是知道荆无命有多讨厌他了,可他一想,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死人脸,难不成自己长得得罪人么。

    不过也不要紧了,荆无命这样对他,云若木又不是什么菩萨圣人,他已经恨的牙痒痒,早就在心里狠狠给荆无命记上了,迟早是要收拾回来的。

    “我要休息,我走不动了。”云若木已经被拖拉走了快两日,拢共睡了两个时辰,吃的是荆无命塞的干饼,喝的是荆无命灌的凉水。他的鞋子和裤脚已经被雪水浸透,从脚底冷到天灵盖,令他止不住得发抖,“我要住最好的客栈。”

    “我可以让你住最好的棺材。”荆无命说话比他的目光还不吉利。

    云若木站在原地不走了,他看了看天:“如果连也几夜赶路,我一定是会死的。冬天的夜里很冷,我身体一向不好。前不久腿上又被刺了一剑,肉还没长好,现在疼得很厉害,手腕也疼得很厉害。”

    荆无命也停下来,听到这番话,扯了一把铁链,立刻要云若木痛得吸气,心里把荆无命祖宗孙子都骂了一遍。

    “你是不能死。”荆无命点点头,“但我不会让你活得舒服,人在某些时候,就会觉得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云若木抖着手抹眼泪,似乎没把这句话听进去。荆无命并不在意,他会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话。

    比如带云若木去客栈,住最好的房间,但是荆无命要求云若木只能睡在地上,头要枕在床边的脚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