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云若木做督主的时候,从来不会在他们面前摘下过面具,这就是不给面子。要是督主心情不美,给皇帝甩脸色也不稀奇。

    按陈实的话去推,真不容易想出是哪个不长眼的大人,敢私底下庇护土匪头子祸害一方。云若木咬着手指头,神侯府肯定不会,大理寺里的没这么大的胆子,至于六扇门……像是有蛀虫。他指的是金九龄,从前打过几回交道,人倒是很聪明,但就是觉得自己很聪明,才显得不大讨人喜欢。

    但是金九龄若是要瞒住这么大一个寨子,一个六扇门还是太过勉强。

    那一定就是在皇帝身边的人,值得信任,而且颇有实权,才能瞒天过海。

    云若木想到了自己,接着往下排,就该是秦卓身边伺候的总管太监。这种伺候人的太监,按例是不归入东厂的,他们都不能识字,不会武功,也不能插手朝政。但是总管太监有个要事,便是每天陪同天子上朝下朝,除了密折以外,其余奏折都得经过他的手,放到天子的桌案上。

    总管太监姓什么来着?云若木想得费劲儿,他记人名实在麻烦,而且那个太监名字又普通,一下子真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穿过树林,马车走上了小道,陈实没有走平坦宽阔的官道。

    云若木说:“大人叫什么名字呢?”

    陈实警惕起来,“不该你知道的事,就不要多问。等你见到了大人,就能知道明白了。”

    知道他起疑心,云若木又说:“恩人莫怪,我只是心里慌,总怕大人身份尊贵,不肯见我这个村野女子。”

    陈实笑道:“孟姑娘,你不必担忧。大人菩萨心肠,怜惜弱小,怎么会不见你呢?”

    云若木不安问:“难道恩人和大人提起过我吗?”

    “我连夜写了一封书信,找了最快的鸽子,大人很快就能收到了。”陈实为了安抚哄骗云若木,连这事也说了,“孟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云若木羞道:“今年虚岁十七。”

    “正是如花似玉的时候,家中一定十分疼爱你。”陈实点点头,“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爹娘只生了我这么一个女儿,膝下无子,又是年过半百的人,对我十分疼爱。”

    天已大亮,日头升起来,被早晨的雾气笼罩,仿佛被网捕获了一般。

    路上,陈实问了不少,云若木半真半假的都答了,才使得这狐狸般的军师稍稍放下戒心,已将云若木视做手中之物,送给大人讨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