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怎么样?”秦卓在周五傍晚刚吃过饭,佯装无事地询问秦越,并期望他最好诚实,别撒谎。他们从餐厅出来,停车场的音乐有些刺耳,秦越没听清,从鼻子里发出反问的音节。所以秦卓再次重复问题,还加以补充:“你和邻居家的那个谁,什么时候关系变这么好了?以前你跟我说过,不喜欢他盯着你瞧。昨天就看到你从他家里出来。”

    秦越先笑了一下——就是很轻地弯起嘴角,没有一点声音。

    一见到这个,秦卓十分清楚:弟弟马上要撒谎了。

    接下来他说的每一句话,或者大部分话,都会是谎言。作为哥哥,他太了解秦越的小把戏,甚至为此感到满足,毫不掩饰自己把过甚占有欲放到亲弟弟身上,这件事没什么不对的,一点都没有。

    但秦越的谎言有时会破坏秦卓的满足感,他坐在车副座,摇开一半窗户,晚风吹拂,令他惬意道:“你说邻居家的那个哥哥啊——他啊,人还挺好的,最近找我玩,也蛮有意思。我昨天去他家里打游戏了,他有新出的游戏盘,就是之前让你给我买,你说未成年不准玩的那个。”

    好什么好?秦卓对那小子有点印象,挺瘦,比秦越大两岁,却高出一个头,人没什么精气神,显得身体不健康,远看像竹竿子。而且还戴着方框眼镜,头发打理的不利落,秦卓记不住他名字,暗暗叫人家眼镜杆子。

    一听眼镜杆子让秦越玩成人游戏,他就有些不满,语气平平道:“噢,你没有成年,别玩太血腥暴力的游戏。分级制度就是为了保护你这种青少年的心理健康,有不少你这么大的男生因为沉迷游戏——”

    “啊啊啊,不听秦卓唠唠叨叨。”秦越立马双手捂住耳朵,说话还摇头晃脑。

    “那你听谁的?听邻居那个谁的?”

    “什么啊,人家叫吴德。”秦越故意问道,“哥哥,你是不是吃醋了?哎呀,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咯!”

    人如其名,确实无德。秦卓心里暗道。

    他对秦越的调侃是有些在意,但碍于面子,不想认下,轻轻哼了一声。又趁着等红灯,往秦越嬉笑漂亮的脸蛋拧了一把。秦越捂着脸,在座位上胡闹起来,伸长腿跨过副驾驶位,挤到秦卓那边,非要踢小腿肚子。

    上车后,秦越爱脱鞋,蜷缩双腿坐副驾驶,脚上穿的是纯棉短袜,刚过脚踝。袜子是秦卓买的,他一把抓住秦越作乱的脚,差点将人掀翻。“在开车,不要和我胡闹。”

    不高兴的秦越背对哥哥,“明明是你先动手的,还不准我还手,真气人,秦卓真气人!”哼唧一路,下车跟秦卓说:“我周末要请邻居哥哥来家里玩,你周末被我扫地出门了。”

    “什么扫地出门,房产证上有我的名字。好了,让你打回来。”秦卓摊开手掌,放到秦越面前,任由他拍打几下,才说:“那人什么时候来?我在书房办公,不出来打扰你们,总行了吧?”

    “下午过来吧,他说和我一起看电影,就在我房间里,你也不用把自己关在书房。哥哥,你说话怪酸的,不会真吃醋了吧?”

    对这个问题,秦卓和善笑了笑,回答说:“怎么会呢。别胡思乱想的。”

    然后当晚订购了监控摄像头,周六趁秦越出门聚餐,在他房间里安装了四个摄像头,包括浴室和衣帽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