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玉凌寒这边,他挨打了一百杖的事情,不过一个下午,很快传遍了邺城,成为一桩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玉凌寒深觉丢脸,闭门谢客,不见那些前来拜见他的官员。

    唯独拦不住一人——皇后娘娘,玉含珠。

    玉含珠进了秋水芙蓉阁,坐在玉凌寒床边的交椅上,即使她是来探病的,可她神情淡然,闭着双眸,手指捻着佛珠,自顾自低声诵念《修行道地经》的《戒sE》篇。

    玉凌寒听得头大如斗,好不容易等玉含珠念完,抖着山羊胡须,出声道:“妹妹难道也来看为兄笑话吗?”

    “自重者,人重之,人必自贱,而后人贱之。兄长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料,那就不要做出自轻自贱、有损威严的事情。”

    玉含珠睁开双眸,眸sE一片平静,语调浅淡舒缓,语气却带着一丝嘲讽意味:“给无暇燃情香的荒唐事,亏你这个做父亲的能做得出来,真是年纪越大,脑子越发拎不清了。”

    玉凌寒无奈叹口气,“妹妹如果是来冷嘲热讽的,那还是请回皇g0ng吧,为兄恕不远送。”

    玉含珠诧异地看他一眼,“本g0ng只是按照陛下吩咐,才来探望你一番,看你安然无事,自然要折道去湛园看望无暇,这才是我此行的真实目的。”

    玉凌寒气炸,瞪眼道:“我安然无事?皇后娘娘诶,你且看看我躺在榻上半Si不活、起不来的惨样,这叫没事吗?玉无瑕那个不孝子!他以后可千万别被我逮到错处,不然,我也要开祠堂狠狠罚他!”

    玉含珠无语至极:“你总叫无暇不孝子,他自然不会孝顺你。”

    玉凌寒冷哼一声,“自从他母亲去世后,那小子给过我好脸sE吗?”

    玉含珠可不会同情玉凌寒,直白道:“若非兄长对嫂嫂那般无情,无暇又岂会怨怪于你?说到底,你自己作的,怨不得旁人。”

    玉含珠从交椅上站起身,语气冷淡:“兄长既待他人无情无义,那就不要指望别人会将你放在心上。”

    她徐徐往外走出去,玉凌寒看着她瘦削单薄的背影,呐呐问:“含珠,过了这么多年,你也还在怪我吗?”

    玉含珠脚步顿住,没有回头,“我永远不会怪兄长,兄长说过,身为世家贵nV,自小享受了家族的供养,自然也要有为家族做出牺牲的觉悟,你放心,这句话,我始终铭记在心。”

    她绕过屏风,继续朝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里头传来玉凌寒几不可闻的微叹声:“你们nV人总是如此耽于情Ai,如何反倒来怪我们男子不懂怜惜?”

    玉含珠无声地g起一抹冷笑,打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