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竭力扭过头,看到风赢朔手里拿着根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绳子,折了两折,当成鞭子高高扬起。

    这样的道具不如鞭子凌厉,加上酒精的作用,景川并不觉得很疼。他把头转回去,额头抵着椅子面,闭上了眼睛。

    鞭打持续了十多分钟,大部分抽在屁股上,也有不少落在背后和腿根。晕眩中的痛感很遥远,像怪物的大掌粗鲁的抚摸,又像变形的扭曲的海草摇曳摆动着贴上他发麻发烫的皮肤。景川落入起伏的海浪,浮沉动荡,意识渐渐模糊......

    再次睁眼时,他感觉肩膀和胳膊酸麻无比。勉强动了动,才发觉自己正侧身躺在地上,双臂被铐在身后——手肘处一副臂铐,手腕一副腕铐。脚上也被镣铐锁着。脖子的项圈连着链条,锁在旁边床尾的柱子上。

    落地窗的窗帘完全拉开了,光线亮堂堂地洒进来。天已经亮了。

    他费劲地挪动着身体坐起来,肩膀和双臂好似要断了一样。

    “可真能睡。这样做雇佣兵还能活到现在也算奇迹了吧?”嘲讽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宿醉很难受,头又晕又疼,景川靠在床柱上皱着眉闭着眼说:“你试试用肠子喝酒。”

    他脑袋还有点迷糊,被严密束缚了一晚上的胳膊突然抽筋,他一下子脱口而出:“嘶——疼。”

    声音沙哑,满含痛楚,是他不曾表现过的脆弱。

    一双脚停在面前。风赢朔蹲下来解开了臂铐。他按着景川胳膊上几个位置揉了一会儿,抽筋的疼痛渐渐消失。景川知道这时候该谢个恩,但他实在难受,不想去遵守那操蛋的奴隶规矩。

    他身体微微蜷缩,臂铐解开后两个肩膀也往中间夹,像是试图把自己缩成一个球。眼皮阖着,长而粗密的睫毛像整齐的小刷子垂成两排。

    风赢朔鬼使神差在他旁边坐下来,说:“我没喝过酒。”

    “酒精过敏?”景川微微睁开眼,犹豫一下,接着问,“很严重吗?”

    “很严重。不是一般的过敏,会跟我不得不一直在吃的药起反应,然后胃部和肝脏会迅速坏死。”

    “......”景川侧头望着风家这位年轻的主人,沉默片刻道,“您跟我说这些不要紧吗?这应该是个机密吧?”

    这的确是景川听到的所有关于风赢朔的流言中都不曾出现过的内容。

    如果这是真的,那会是风赢朔本人乃至风家的致命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