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娇是习惯了,只是抱歉的看了李忱他们一眼,担心他们生气。

    “是十三娘同你说的……嗯?”她没有明说。

    “不是。”白清流施施然否认,模样有些欠揍,他冲她眨眨眼,“晚上跟你细说。”

    韩娇半是无奈半是纵容的摇摇头,拿他没办法。

    白清流居无定所,天天东走西逛,到哪里都敢自称大半个地头蛇,在洛yAn这种三教九流俱全的地方更是如鱼得水。

    补充了必要的东西,从南市往东,出了南边的厚载门,顺着洛河往东走了大概十里地,快到天黑的时候,他们到了目的地。

    大福先寺。*

    这是早年武后为了其母祈福而建,占地宽广,又是扶桑僧人来朝受戒之所,密宗重地。

    主持圆觉是个很风趣诙谐的老头,原是附近的一位员外,家庭美满,佛道兼修。

    中年时遇见河南大疫,他全家都染病,父母皆在病中过世,白清流的师父当时在附近行医,托赖于此,他的妻子儿nV却都奇迹般生还。

    疫病过去之后,大喜大悲中他一朝悟破,撇下家人,到大福先寺里受戒出了家。

    二十年杳无音讯,只像一个普通僧人一样晨钟暮鼓,闲来在经楼翻书。

    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僧人,见了谁都笑,与人为善。

    上代住持却忽然指了他做继任。

    满寺哗然,于是开法坛辩经。

    大福先寺在洛yAn里也是数得着的寺庙,辩经当日白马寺,安国寺等皇家寺庙全派了人来,围观者更是甚重。

    结果从早到晚,如是三天,圆觉做守擂,只是普普通通的说话,既没有诘屈聱牙的词藻,也没有偏僻的诡辩。都是堂皇正大的道理,人人听他说了都觉得不出奇,可是想想自己并不能说得出。

    于是败者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