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只觉得头疼,用手按住左边的太阳:“要是大爷没有摔断了腿,这些事儿,何必我们烦恼?”

    “我说嫂子,这会儿,还什么事儿都没有见分晓,何必急着去讨好人,毕竟我们可没有一个,跟着二爷的小厮儿子啊。”婆子的话让管事的笑了,是,讨好主人,自然是想得到好前程。

    针线房的管事,那是有个跟在张玉竹身边的儿子,他一家子,自然是张玉竹的人,自己呢,只是出于面子情,才答应了她说的,要为难婉宁,而这会儿,碰了一鼻子灰又一鼻子灰,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好好服侍着。

    张太太的话果真有用,到了第八天,那个管家娘子就来回话,说一千个鸡蛋,已经全都采买好了。

    “只是那价钱,比原先要贵了些。”管家娘子恭敬地说着,婉宁不由抬头看向着管家娘子,心中有些好奇,好奇张太太会怎么回答?

    张太太已经轻描淡写地道:“我已经晓得了,比上回的,一个鸡蛋多了一文钱,照常去支吧。”管家娘子恭敬应是,领了对牌走了。

    婉宁看着管家娘子的背影,突然点了点头:“我晓得了。”

    “你晓得什么?”张太太从春桃手中接过茶,含笑询问,婉宁笑着道:“这就是怎么统领下人。虽说主仆有别,但若一味地冷对着,到时候别人冷了心,还不晓得会做出什么来呢。”

    “你这句话说得对,那还有呢?”张太太等着婉宁继续说下去,婉宁笑了笑就又道:“但若一味宽仁,那日子长了,难免纵容了,到时候,就会有恶奴欺主的事儿出来。”

    所以那天苏嬷嬷说,要恩威并施,婉宁不由轻叹一声:“我要学的,还多着呢。”

    “你是个聪明孩子,以后啊,定会学得很好的。”张太太温柔地说着,婉宁看着张太太:“是,婆婆的教诲,我记住了。”

    婉宁看着张太太在那处理家事,总有一天,自己也会像张太太一样,波澜不惊地处理这些事情。只要,婉宁不由想起张青竹来,只要张青竹真的敬重自己。

    张青竹伸手去摸桌上的茶杯,茶杯冰冷,里面的茶已经喝完了,张青竹不由叫了两声来人,但没有听到小厮的回答,张青竹又提起茶壶,茶壶里的茶,也快喝光了。

    到底怎么回事?张青竹的眉皱得很紧,想要出去瞧瞧,但自己的腿脚不方便,还要出去瞧瞧吗?

    就在张青竹纠结时候,小厮已经跑了进来,瞧见张青竹,小厮急忙上前倒茶,谁知茶壶是空的,不等张青竹说话,小厮已经对张青竹道:“我这就去茶炉子那边,给大爷把茶泡好。”

    “你方才去哪儿了?”张青竹皱眉,小厮已经转身端着一壶热茶走了进来,听到张青竹这样说,小厮就笑着道:“我啊,这是去瞧二奶奶的嫁妆去了。”

    “瞧嫁妆?”张青竹疑惑地问了一句,小厮点头:“是,二奶奶的嫁妆啊,那可真是,太耀眼了。”

    京中的风俗,出嫁前一日,要把各样嫁妆发来,放在院子里面,任由亲友观看,以夸耀众人。当日婉宁嫁过来的时候,自然也有发嫁妆这事儿,不过那时候张青竹心情不好,也没有注意婉宁的那些嫁妆,都是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