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羞辱,羞辱。”陈觉蓉听说张太太遣人去陈家送了东西,还把孩子们也带去之后,陈觉蓉十分生气,拿起手边的东西就要砸下去,被春草拦住:“二奶奶,再砸下去的话,这屋内已经没有什么好东西了。”

    “不过是些不得用的东西罢了。”陈觉蓉被阻拦,气得想打春草一巴掌,春草还是跪在那里:“二奶奶,现在比不得原先了。”

    是的,比不得原先了。陈觉蓉看着自己的屋子,这屋子还是陈觉蓉熟悉的,只是原来那些东西砸烂了,碎了,去箱子里再拿新的就是,或者拿了钥匙开了库房,再去选好的。

    而现在,茶杯砸碎了,就没有新茶杯送来,只能将就用旧的,饭碗碎了,厨房的人还要唠叨几句。

    再也不是一声令下就众人纷纷听从的二奶奶了,反而像是一个寄人篱下的穷亲戚。

    “我,”陈觉蓉说了这个字,就看向春草:“你这会儿,是不是恨不得当初就不要跟在我身边。”

    这些日子以来,春草已经习惯了陈觉蓉突然的追问,于是春草对陈觉蓉恭敬地道:“二奶奶,您怎么会这样想,我是您的人,自然就会跟随您。”

    “是不是我要你的命,你也愿意给我。”陈觉蓉和春草四目相视,陈觉蓉眼中的疯狂,春草曾经见过,那是陈觉蓉还在娘家时候,听说自己的爹爹又有了新的宠妾,陈觉蓉眼中闪现的疯狂,那时候,在陈家,陈觉蓉是不允许别人比她更出风头的。

    那时候,春草和夏果年纪都还小,自然是百般撺掇着陈觉蓉,而现在,当这样疯狂的眼神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是针对自己的时候,春草开始颤抖起来,甚至,春草担心,自己万一说不对一句话,是不是陈觉蓉就会杀了自己?

    “二奶奶,您留着我,还能有人服侍您。”春草几乎是抖着说出这句话,陈觉蓉眼中的疯狂敛去,接着陈觉蓉就笑了:“是,你说得对,我留着你,你还能服侍我。”

    春草这才松了口气,起码现在,自己的命是保住了。

    “去让厨房给我准备些下酒菜,我要喝上一杯。”陈觉蓉觉得,酒真是好东西,喝了,就能让自己忘记忧愁,仿佛还是说一不二的二奶奶,仿佛还是宴会之上,众人称赞的知县太太。

    而不是当初在路上的犯官家眷,尽管有仆人跟随,还是会被驿站的人悄悄议论,甚至要额外付钱,才能得到好一些的住房。而这些,在上任的时候,并没有碰到。

    春草听说陈觉蓉要喝上一杯,担心陈觉蓉又发酒疯,却不敢说出来,只能去厨房吩咐。

    “你说,春草那丫头,来和你说,这些日子,二奶奶一直沉溺于杯中之物,想让我出面说说她。”张太太听苏嬷嬷说完,就皱眉询问。

    “二奶奶的性子,若您真出面说说,只怕二奶奶还会恨上您。”苏嬷嬷可是非常清楚陈觉蓉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