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夏果只能低头:“是,二奶奶,确实是我错了,我不该,不该提起这事儿,等回去了,我就和苏嬷嬷说,这都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利。”

    “夏果,你也不要怪我。”陈觉蓉见夏果又乖顺了,也就轻叹一声,对夏果道:“你是我的人,虽说大奶奶要了你去,但她心里,定然不会像信任杏儿梨儿这样信任你,你总也要给自己留个后路。不然等大奶奶厌了你,随便就把你拉出去配人了。”

    夏果很想说,大奶奶不是这样的人,她和二奶奶您不一样,但夏果晓得这话说出来,陈觉蓉也不会相信,于是夏果只能轻声应是,陈觉蓉见夏果这样乖巧,也就对夏果道:“这是赏你的,你为我出力,我可不会忘记你。”

    说着,陈觉蓉就把方才拿在手上玩的那个荷包丢到夏果怀中,夏果对陈觉蓉行礼下去,陈觉蓉也就示意夏果退下。

    等夏果离开,陈觉蓉的眉头就皱得很紧,银子啊银子,这要离开京城,去到任上,自然没有在任所内放债的道理。那只有从家中多拿些银子了。但陈觉蓉管家这些日子,晓得张尚书算不上家里的财主,家里的财主一个是张太太,另一个是陈觉蓉万万想不到的人,周姨娘。

    想到周姨娘手上还有田庄店铺,每年的利息都被周姨娘收在自己手里。陈觉蓉就想骂上几句,也不晓得这些钱财,以后便宜了谁。兰竹是要嫁出去的,周姨娘定会把这些当做兰竹的嫁妆给出去。

    陈觉蓉恨不得劝张尚书,把周姨娘手上的这些田庄店铺包括那些私蓄都收回来,归在公中处置,但陈觉蓉只略在张玉竹面前提了两句,张玉竹就老大不乐意了,说这是张尚书亲自定的,谁敢去劝?

    陈觉蓉也晓得张玉竹怕张尚书,那所能打主意的就是张太太了,上次满月酒的时候,才闹了一场,陈觉蓉也不敢直接和张太太说这事儿,只能想着通过夏果,劝一劝婉宁,让婉宁出面劝说张太太,把银子多给自己一些。

    千里做官只为财,但这初入官场,总也要做个清廉的样子出来。至于,让陈觉蓉从嫁妆里拿出贴补一些,陈觉蓉是压根没有想过的。自己的嫁妆,要留给自己的儿女,哪能贴补给丈夫呢?

    夏果走出陈觉蓉的屋子,春草看到夏果面上微肿,也就拉着夏果道:“我们也许多日子没见了,不如到我屋里吃杯茶。”

    说完春草不管夏果愿意不愿意,就让小丫鬟在那听着陈觉蓉吩咐,自己拉着夏果到了屋子。进了屋内,春草就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热水,把帕子打湿,递到夏果那里:“你捂一捂吧,免得带了幌子出去,让人看到了,背地里说二奶奶,到时候,你也有不是。”

    “多谢。”夏果轻声说着,也就接过帕子,用来捂着自己的脸。

    “二奶奶的脾气,你是晓得的,”春草只说了这一句,就停下不说话,夏果唇边现出一抹苦笑,但那抹笑让春草有些着急了,她急忙拉住夏果的手:“说起来,为了银子的事儿,二奶奶也是没法子,二爷呢,从小锦绣堆内长大,手散漫的很。只晓得花银子,哪里晓得银子从哪里来。”

    “我晓得。”夏果说完就又轻声道:“二奶奶在家里时候,也是个不晓得银子从哪里来的人。”

    “别说二爷二奶奶了,就说我们,昔日也不晓得银子怎么来的。”春草这句话是实话,横竖每个月都有月钱,就算这个月花光了,下个月还有,况且不愁吃穿,那时候,谁会把银子放在心上。

    直到陈觉蓉出嫁,跟着嫁了过来,才晓得当家是怎么一回事,那时候,春草才晓得要攒银子,攒了银子,以后不管是配人也好,出外聘也罢,手上有银子,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一两银子,要在外面,够一户人家吃喝一个月了。”夏果这话让春草看向她:“你怎么晓得?”

    “在庄子上的时候,郑婶子说的。”夏果的答案是春草没想到的,郑大叔家在庄子上算是殷实人家,小郑嫂子还能在庄子上做个厨子,每个月也有六钱银子的工钱,再加上郑家常常往京城里送些东西,得了赏钱,一家子一年到头,有个五六十两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