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以后啊,我闲暇时候,也能来这花园里坐坐,喂喂鱼。”婉宁的话让张青竹看着她:“那我陪你。”

    “你不念书了?”婉宁故意反问,张青竹笑了:“书呢,自然是要念的,只是陪你,也是要紧事。”

    说话时候,他们已经走下亭子,往荷花池走去,荷花池内的鱼突然翻了个身,在空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苏嬷嬷不由笑着道:“鲤鱼跳龙门,好兆头啊。”

    说完,苏嬷嬷就有些懊悔,现在的张青竹已经不能去科举了,这话说出来,不是戳他的心吗?而张青竹也笑着道:“是,确实是好兆头,很好很好的兆头。”

    寻一处清净地方,好好地过日子,这样的机会,其实不多,真得很少。

    婉宁看着荷花池,一种轻松感弥漫全身,活了这十多年,这是第一次,可以自己做主,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想要什么样的客人来自己家。

    这一晚,婉宁和张青竹几乎说了一夜,当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才各自睡着,睡着时候,二人面上都有笑意,不用早起去给长辈们请安,不用想那些烦心的事儿,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下去,因为他们来的时候是秋天,过了几日,郑大婶就来求见婉宁,要问问庄子里面收的一些东西,还要不要照了往常一样,送到府里面去。

    “那些果子挑一些,还有鸡鸭鱼鹅,也挑一些送到府里面去,送到的时候就说,我们给公公婆婆请安。”婉宁略一思索,就安排好了,郑大婶应是,刚要告退,婉宁已经叫住她:“若有人问起来,我们在这过得怎样,你就说,过得不好。”

    郑大婶惊讶地看着婉宁,婉宁已经眨了眨眼,郑大婶的眉皱紧,接着郑大婶就道:“既然这是大奶奶吩咐的,那我也只有,只有听从吧。”

    “去吧。”婉宁挥手让她下去,在一边服侍的杏儿才道:“大奶奶,您这话是说给二奶奶听?”

    “你这丫头,天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婉宁掩住口打个哈欠,杏儿见婉宁打哈欠,就在那自言自语地道:“大奶奶您这些日子,怎么感觉总是犯困,要不,寻个人来瞧瞧。”

    “这会儿又不是在京城,哪里就有好太医了。”婉宁又打了个哈欠,就站起身往卧房走去:“我还是去睡会儿吧。”

    婉宁原本只想小憩一会儿,但这眼一合上,就感到眼皮有千斤重,等婉宁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婉宁看见张青竹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自己,似乎是在想什么。

    婉宁只觉得浑身发懒,不想站起身,伸手去摸丈夫的下巴:“你在想什么?”

    “你这些日子,总是睡不够。”张青竹若有所思地说着,婉宁坐起身:“定是杏儿和你大惊小怪地说了些什么,我哪里睡不够,只是今儿多睡了会儿。”

    “你这样,都几天了?”张青竹还是在追问,婉宁掀开被子去寻自己的鞋子:“也没有几天,定是这几日搬家太忙了,太劳累了。”说完,婉宁还回头看向丈夫:“你啊,搬家的时候你都没有动一根手指头,自然不晓得我有多累。”

    “我总觉得,你这睡得不够,似乎有些蹊跷呢。”张青竹想站起身,但扶着床柱,好半天都没站起身,婉宁走过去扶起他:“你就是事情想得太多了,不是说了,你已经写信给了文山先生,还有……”

    婉宁的声音逐渐变低,许是想到了那日,张青竹父子之间的争吵,此后张青竹尽管什么都没说,但婉宁晓得张青竹心中留下了巨大的阴影,而张尚书在张青竹心中的形象,变得越来越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