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想,当初这样幼稚的一个人,我为什么会和他争风头。”张青竹没有转身,只笑着说,婉宁想了想就想到这个幼稚的人是谁了,于是婉宁笑着道:“你这话,要让大姐姐知道了,大姐姐必定会说,这个四妹夫,怎么能这样说他的连襟。”

    张青竹回身,婉宁伸手扶住他:“这拐杖虽说方便,但你回到家中还是少用,我见你胳膊下面都磨出茧子了。亏你受得住疼,也不说出来。”

    “都说要苦其心志,饿其体肤。我这会儿既然不能做到饿其体肤,那苦一苦体肤也是可以的。”张青竹任由婉宁把自己胳膊下的拐杖取了交给身边人,笑吟吟地说着。

    现在的张青竹和原先真得大不一样,婉宁十分欣慰地想着,但还是扶着张青竹缓步往里面走:“那也不行,你跟在我身边,我可不许你饿着,也不能让你苦着。”

    张青竹拍了拍婉宁的手:“这么说,大奶奶是什么都要管住我了?”

    “我不管住你,难道还能有别人管住你不成?”婉宁故意这样问着,张青竹哑然失笑,低头看到婉宁肩上有一点微微的白,这白从何而来,张青竹抬头看天,天上如同撒盐一样,淅淅沥沥地在下雪点子。

    “下雪了。”张青竹轻声说。婉宁看着雪点子落在张青竹发上,肩上,伸手为他掸了掸,张青竹却顺势握住了婉宁的手:“你瞧,我们在这雪里面走一走,是不是也就白头了。”

    “说什么傻话呢。”尽管这里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婉宁的脸还是红了,她看了看四周才对张青竹道:“走吧,我们赶紧回屋里去,我已经让她们生好了火,再让她们把花灯点起来,我们在这雪里面赏花灯,岂不有趣?”

    张青竹自然应着,这雪里赏花灯,也十分有趣,至于那两个赶路回京城的人,会不会被雪淋,张青竹并不放在心上。

    这场雪下得并不大,但一下雪,路面就泥泞难行,等张尚书夫妻从宫中回来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而张玉竹还没有回来。

    张尚书见只有儿媳妇来迎接自己夫妻,不见二儿子,张尚书的眉就不由皱紧:“怎么不见老二?”

    “二爷一大清早就说要去给文山先生拜年,这会儿还没回来,说不定路上遇到雪,耽搁了。”陈觉蓉急忙回话,免得张尚书越发生气。

    “这会儿路上下雪,他又骑马去,万一踩到薄冰……”张太太话没说完,张尚书已经大喊一声:“你在说什么丧气话?”

    张太太急忙闭嘴,这话,确实是丧气话,而陈觉蓉听到这话,深自懊悔,怎能让张玉竹在这样天气出去了,还骑马?当时就该让张玉竹在外面这一夜,而不是赶回京城。

    “二爷回来了。”下人进来禀告,陈觉蓉顿时欢喜起来,谁晓得下人又说了一句:“不过看来二爷似乎摔到了。”

    “都是你方才说那什么丧气话!”张尚书怒气冲冲地对张太太说了这样一句,就急匆匆地出去看儿子去了。张太太只觉得心口传来一阵疼痛,似乎张青竹摔下马的噩梦,又在眼前。

    陈觉蓉已经挺着大肚子往外走,春桃急忙扶住张太太:“太太。”

    “你别管我,出去看看二爷。”张太太急忙推一把春桃,春桃应是就往外走。还不等春桃走出去,就听到张玉竹的声音:“我没事儿,只是快到城门的时候,下马时候滑了一下,看起来狼狈,其实并没有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