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不晓得稼穑艰难。”陈觉蓉狠狠地戳了丈夫额头一下:“这京城里面那么多外地来做官的,每家过的日子都不一样,你可晓得吗?”

    这点不用陈觉蓉说,张玉竹就晓得尚书府的日子在京城这些人家里面,过得很好了,于是张玉竹点头:“这我自然晓得,可这,和娘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就算出去做官,一年俸禄不过百两银子,而在这家中,吃穿不算,每个月的开销就要二三十两,而这,还不算来往应酬呢。等出去做官,家里不肯给你一些额外的添补,你那点俸禄,是够吃呢还是够穿?”

    一年百来两银子的俸禄,一家嫡亲四口,还能雇上两个下人,别的也就不够了。张玉竹愣在那里,陈觉蓉看到他愣在那里,冷笑一声:“你说,婆婆偏心大哥大嫂,等我们出去做官,公公那边是没有什么银子给我们的,婆婆这边寻个借口不把银子给我们,那我们的日子要怎么过?”

    一家嫡亲四口,想要过得好,或者说,像在京城这样过日子,陈觉蓉盘算过,一年少说要四五百两银子,中间这三四百两银子的亏空从哪里来?初为官者,需小心谨慎,免得被人抓到把柄,这是陈觉蓉从父亲那里得到的话,总要等为官七八年后,才能接受别人的请托,打听一些事情。

    “定不会的,家里是爹爹做主。”张玉竹回神过来,也就笑着对陈觉蓉说,陈觉蓉看着丈夫:“是,家里是公公做主,但这银子出入,都是婆婆的手笔。”

    陈觉蓉是晓得张太太多年经营之下,田庄店铺,到底有多少。当初陈太太选了这门亲事,也是因着张家富有,并不靠俸禄过日子。

    “你想什么呢?”张玉竹明白妻子在说什么,也就皱眉道:“父在,子不得自专,这会儿爹爹还在,钱财的事儿,我哪里就能和爹爹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