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二伯父……

    容舒脑海里浮出一张刚正英武的脸。

    二伯父过去十年一直镇守在辽东。

    辽东与蒙古、女真各部接壤,二伯父眼下便在辽东都司下的金州卫任镇抚。

    她这位二伯父虽不及大伯父那般有勇有谋,但也是一名悍将。这些年镇守辽东立下不少功劳,容舒记得,明年二伯父便会擢升至正四品指挥佥事。

    辽东都司隶属左军都督府,二伯母一直盼着二伯父能调回上京的卫所来。

    容家出事前两个月,二伯母还曾喜滋滋地说,二伯父很快便能调回上京了。

    可高兴没几日,承安侯府便出了事。

    容舒被关在四时苑时,不曾得到过关于容家、沈家通倭案一爪半鳞的消息。

    是以她到如今都想不明白为何本来一直不认罪的父亲会忽然便认了罪。

    她这父亲文不成武不就,还同祖母一样,时常拎不清轻重。便是想要通倭,也没得那个能力。

    偏偏罪证乃舅舅沈治亲自托人呈交大理寺的。

    舅舅与阿娘的兄妹之情十分深厚,待她亦是视如己出。

    阿娘在狱中一再同她说,只要找到舅舅,便能证明沈家与容家的清白。

    只当初阿娘同她说这话时,尚且不知罪证是舅舅交到大理寺。便是她,也是顾长晋同她说,她才知晓的。

    容舒垂下眼,心知想要查明这个案子,早晚要走一趟扬州。

    而顾长晋明年便会以钦差御史的身份去扬州。

    思及此,容舒放下竹箸,吩咐盈雀道:“拿一根今儿从清蘅院带回来的老参吊个汤,给书房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