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头忙道:“回奶奶,今年雨水多,连着几月都没连着晴过四五日。九月里又下了一场大冰雹,方圆一千多里,连人带牲口粮食,打伤了少说也有上万了,所以今年的账目才不好看,小的不敢欺瞒奶奶。”

    尤清之皱眉道:“我也是秋后才回金陵的,并没有你们说的这些。按往年,每个庄子少说也有五千两银子来,如今竟少了一半,也太说不过去了!”

    另一庄头道:“回奶奶的话,这京城内离庄子也有一段路,天气不同也是有的。附近有个庄子,比我这处还多出几倍的地,今年也只这些东西,如今正打饥荒呢。”

    尤清之听了道:“受灾了时我还尚在京城呢,你们那时不回我,如今给我这么些烂账。打量着我是新嫁来的,脸又嫩又不识数,放过你们不成?

    往年的账目我也看了,比你说的灾年更过分的还有呢,收成也没这么少的。如今轮到我掌家,倒赔了许多,我找谁说理去!”

    庄头们在外头跪下:“小的们实不敢欺瞒奶奶。”

    “那好,”尤清之道:“各位远道而来,府里也不能委屈了你们。银蝶,你去外院给众位庄头找个住处住下。今年就在金陵同我们一起过吧。”

    庄头们忙道:“家里父母孩子等还在京城等着自己归家,多谢奶奶好意了。”

    尤清之笑道:“这天寒地冻的,未说赶不赶得上,难不成他们就不担心你在路上有个意外不成?就听我的,住下来再说。”

    银蝶走出去,示意他们跟着外头小厮下去。

    庄头们只能听令,跟着小厮走了。

    “银蝶,你找人看着他们,不许他们传消息出去。另又打发人去京城,各个庄子查探一番,若他们说的是实情,也就罢了。若是假的,直接罢了他们,我再做安排。”

    “是。”

    打发了庄头,尤清之跟鸾秀道:“方才那些庄头,拉过来的东西,都放在哪了?”

    鸾秀道:“都放到后头大厨房旁边的院子里了。”

    尤清之想了想道:“老爷嘱咐了,今年是咱们家第一回在金陵过年,隆重些办。你把那些东西留下供祖的,还有家中自己要用的,余者一份份地派出等例,放到老爷院外头去。

    再告诉族里的子侄们,叫他们去给老爷请个安,再领份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