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功当赏,有罪当罚,”尤清之看着贾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家里奴才行事,咱们也该是这个章程。而在当今眼里,我们就是奴才。”

    贾珍不肯:“谁是奴才,咱们家可是公府,我身上还有爵位呢。”

    贾敬怒道:“你不知天高地厚就给我闭嘴,除了皇族,谁不是奴才。当年你太祖母还给上皇做过奶娘呢,要不然有你今日!”

    贾珍喏喏低头不说话了。

    “可当今明知我们有罪,为何不罚?”

    “依儿媳愚见,其一,是太上皇体恤老臣,当今不好追究;二来,这也是皇家的丑事,义忠亲王逼着臣子帮其借钱,闹出来有损皇家颜面。”

    “竟然不追究,那还怕什么?”贾珍又抖了起来。

    贾敬叹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待太上皇薨了,当今随便找个名目,两府便难逃罪责了。”

    “可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贾珍终于知道愁了。

    谁知尤清之听了这话却突兀笑了起来:“欲加之罪?宁国公府气焰太盛,又已荣享圣恩数代,奢靡无度,不思进取。上头要整顿世家,必定先拿我们开刀。”

    贾敬听后便意味深长地看向贾珍,贾珍吓了一跳:“不是我!我可什么都没做。”

    “父亲,”尤清之认真地看着贾敬:“儿媳此次借着请安,除了要告知你户部欠款一事之外,更重要的,是恳请父亲回府。”

    “依你看,府里下一步该怎么走?”

    “父亲,欠债还钱,低调行事。”尤清之一字一句地说。

    “竟如此,让珍儿去做也行,为何要我回府。”

    “父亲,古语云:道德传家,十代以上,耕读传家次之,诗书传家又次之,富贵传家,不过三代。宁、荣国公府两位太祖当初以武晋身,方有我们如今的富贵。父亲莫非只看得到眼前?”

    “哈哈哈哈哈,好,好,我儿没出息,却娶了个好媳妇。”贾敬哈哈大笑后又一叹:“你父亲想必也是非凡人物,才能教养出如此出色的女儿,可以无缘得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