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老太太的意思,是想让元春挣上个娘娘,延续府里荣光。可您瞧几年了,宫里头可有动静?

    一年一年的,银子几百上千地往宫里送,全都打水漂了。

    依儿子看,安心等元春到了年纪出宫,老太太帮她找个家世好点的鳏夫嫁了,我这个当伯父的给她添份嫁妆,才叫心疼她呢。”

    贾母双手紧紧扶着椅把儿:“我已得了消息,如今太上皇已把元春赐给圣上了。”

    贾赦眼睛一闪:“元春可得了位分?”

    “……尚未。不过以她的品貌,将来受宠也不是难事。”

    贾赦认真叹道:“老太太这就想错了。我是男人我还不明白,送到嘴边的肉不吃,要么是太饱了,要么是不喜欢。太上皇都把元春赐给圣上了,何不把名分也定下?

    这下倒好,圣上不接茬,更是不尴不尬了。我知道,老太太见自家孙女自然千好万好。可您也想想,但凡进了宫的,哪个挑得出毛病?

    都说后宫佳丽三千,圣上一夜宠幸一个都得快十年了,哪里轮得到元春?”

    贾母被他这一箩筐的话气得呼吸急促,拿起手边的茶碗就向贾赦砸去。

    “混账!你就这么说家里的姑娘!”

    贾赦一时不备,被茶碗砸在额角。

    先是畏缩了一下,然后竟又站了起来,拍拍衣裳,坐到贾母跟前的脚踏上。

    “老太太,实话总不好听。您说元春一个千金小姐,如今在宫里伺候人,叫我当伯父的心疼她。

    说起来也好笑,当年可不是我要把她送到宫里去的。她爹娘都没见心疼,我这当伯父的还能说什么。

    再有,就是元春真就一时转了运,得了圣上青眼,当了娘娘。我这隔房的伯父又有什么好处?

    要花钱也行,老太太想个法子,把迎春也送进宫去。往后公中送多少银子进去,我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