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悄然流淌在静谧的夜空中。

    朱棣穿过自己在京城府邸的层层院落,缓步踏入了密室。

    密室中檀香缭绕,道衍静候已久,他端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闭,真可谓是字面意思上的“老僧入定”。

    不过,见到朱棣到来,道衍还是起身迎了上来。

    朱棣在蒲团上落座后,开始细述今天的所见所闻,虽然朱元璋严令消息不得外泄,但对于道衍这个已经相处了三年的谋士,朱棣还是很信任的。

    道衍也不说话,就这么转着念珠聆听着,他的眉头在听到关键之处时微微一挑,仿佛捕捉到了某种重要的信息。

    当朱棣谈及日本的金山银山和世界地势图时,道衍的眼中也闪过一丝震惊,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圣孙的手段神通果然非同凡响,竟能掌握如此重要的信息。”

    “洞见万里,确实不凡。”

    朱棣点点头,但他随后得意地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他详细地向道衍描述了自己在奉天殿上的表现,以及朱元璋对他的赞许。

    在心里,朱棣觉得,这个“永乐帝”肯定是朱标的儿子,所以自己这样站出来大义凛然的表态,那就是毫无成本地白刷一波好感,稳赚不亏,这样等徐达的病情好了以后,父皇肯定同意自己顺理成章地接手北平的兵权。

    然而,道衍并没有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他深知朝堂上的事情总是充满了变数,此刻的得意也许转瞬即逝。

    道衍提醒朱棣要小心行事,不可掉以轻心,但朱棣显然不以为意。

    朱棣离去后,道衍独自留在密室中,心神却始终有些不宁。

    道衍早年师从道士席应珍学阴阳数术,占卜的手段自然也是会的,他取出签筒,轻轻摇晃着,一支签掉了出来,上面签文写着。

    勒马持鞭直过来,半有忧危半有灾。

    恰似遭火焚烧屋,天降时雨荡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