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骁的头颅深深埋入地面,额前的发丝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略显凌乱,但他的声音却异常清晰。

    “王妃妙手仁心,不辞辛劳地为王爷诊治七日,终得喜讯,言王爷之体已脱险境,唯需细心调养,假以时日,必能恢复往昔风采。然,属下等却因一时疏忽,未能周全护卫,此乃不可饶恕之大过,请殿下赐下重罚,以儆效尤。”

    肖昱泽闻言,目光在云骁与云勇身上停留了片刻,缓缓吐出一口长气,有了前面的铺垫,久病终于等得以痊愈,后面的事情,他觉得无关紧要。

    于是,他轻声开口,语气中多了一份难得的宽容与理解:“起来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日后更加谨慎,便是对本王最好的交代。”

    此言一出,云骁与云勇的脸上皆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他们连忙叩首谢恩,却是没敢起身。

    “说吧。”

    二人如此,想来是大事。

    “王妃在殿下病情平稳之后,就回了自己院子休息。谁知……王妃的陪嫁丫鬟红笺,趁着属下二人交接换防之际,前来说要替王妃看看王爷情况。守门的也是个愚笨的,竟也就放了进来。”

    云骁岂敢相瞒,直接禀报,只是后面的事,他自己也不好启齿。

    肖昱泽只从云骁表情和只言片语,就猜出了大概,方才还觉得,没有什么事能值得他发火的,现在却不再这么想了。

    肖昱泽,此刻却从云骁微妙的表情变化与欲言又止的话语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原本以为,今时今日,这王府之内,能让他动怒之事寥寥无几,但此刻,一股莫名的怒火却在他胸中悄然升腾。

    “红笺姑娘……自行踏入屋内,她说……”云骁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他对宸王殿下的脾性了如指掌,深知此事触及了殿下的忌讳,“她跪倒在地,恳求一个名分。”

    一阵突如其来的巨响打破了室内的凝重。

    瓷杯被肖昱泽猛然挥臂掷出,它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最终重重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碎片四溅,发出刺耳而清脆的声响。

    “你们干什么吃的!”肖昱泽的怒吼如同雷鸣般炸响,他的脸色铁青,额角隐隐有青筋暴起,双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殿下息怒,请保重身子!”云骁见状,连忙跪行至肖昱泽面前,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砖,连声恳求,“属下等无能,未能妥善处理此事,罪该万死。但请殿下三思,切勿因我等之过,而伤了您的贵体。”

    “你说,细节!”肖昱泽的眼神锐利如鹰,指尖几乎要戳到云勇的鼻尖,他与他温文尔雅的兄长截然不同,更显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