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仍旧飘着雪,回廊里放着暖石,对四周的温度并没有实质性的提升,只有靠暖石很近才能稍稍感受到温暖。

    地面的积雪已经有数寸深,淹没了脚踝,顾春秋踩着雪面走进回廊,站在扶栏前面,手里拿着鱼竿和馒头。

    李子冀看着他:“下雪天气温低,水温也会下降,鱼的活性不大,你想要钓到鱼,只怕不容易,而且,我还以为你拿馒头是为了打窝。”

    顾春秋也知道了洗剑宗插手小玉宫和赵家争斗的消息,于是便来到了伯爵府找李子冀,也许是因为消息收到的太仓促,导致晚饭还来不及吃,他还顺手带了两个馒头。

    顾春秋咬了一口馒头,目光盯着湖面,似乎能够透过碧绿的湖水看见下方深潜的鱼儿。

    “钓鱼是为了陶冶情操,从来都不是为了钓上哪一条鱼。”

    李子冀轻笑一声:“头一次听见有人把钓不到鱼说得这么有道理。”

    顾春秋淡淡道:“这就是看待天下万事万物的本质,很多事情只需要你去换一个角度,自然而然就能想得通。”

    李子冀问道:“这么说来,你想通了洗剑宗这次的行为?”

    顾春秋摇了摇头:“想不通,人家主动牺牲一位五境大修行者做出的谋划,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想通的?”

    “那你还说看透了天下万事万物的本质?”

    顾春秋面色不变,语气如常:“想不通就不去想,自然就不会为此感到困扰,紧迫的情绪立刻就能得到缓解,难道这还不算是看透了本质?”

    “......”

    李子冀将目光放到了他的鱼竿上,思考了会儿说道:“从乐游山到长安城,陈草走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从长安城回到乐游山她一定不会再迷路,但她却走了将近五个月的时间。”

    顾春秋道:“陈草既然已经猜到了这是洗剑宗布的局,自然也能猜到这个局要等她亲自回到乐游山之后才能完全启动,走了五个月,她已经尽力在帮我们拖延时间了。”

    陈草终归还是要回洗剑宗的,即便是她因为这件事情心里生出了诸多念头,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如今她必须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鱼饵被水逐渐消融,鱼竿上没有一点力量传来,看来下雪的天气的确不太适合钓鱼,就算是再好的鱼饵也没有太大作用。

    李子冀想着这件事,从头到尾的捋了一遍:“洗剑宗利用陈草下山,安排了一位五境大修行者冒充轻泽堂的人寻仇,以此布下了一个局,能杀了我自然最好,若是杀不了,便可以利用轻泽堂复仇的理由,以此插手小玉宫和赵家的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