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门刚被关上,那边大公子便从扶手椅后拿出个圆凳来:“坐罢,磨墨坐着也不耽误。”

    文盈喉咙咽了咽,压下下意识的忸怩,坐在了大公子的旁边。

    大公子也没再继续说话,只安静写着什么,文盈倒也不是有意要偷看,只是公子书写之物离她太近,叫她下意识瞄上几眼。

    他在写奏折,她匆匆一眼看过去,里面尽数是合州的情况。

    文盈安静在旁边陪,不说话也不动弹,只一点点磨着墨,动作很慢,也是她怕尴尬,为自己找的一件事来做。

    公子的奏折写的很快,只是他写完后拿在手里反反复复看,似在思考如何斟酌用词般,又似再想其中暗指的深意。

    文盈有些出神,竟思绪飘散间,鬼使神差地她吐出几个字来:“陛下当真讨厌。”

    陆从袛手上一顿,转头看文盈也一副被她这话给吓到了的模样,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心中有这般惊世骇俗的念头。”

    文盈有些不好意思,实际上还有些害怕。

    她这种平头百姓,甚至还是连农户出身的不如的奴籍家生子,这一辈也不可能提当今圣上几次,更不要说这般直白地说了心里话。

    陆从袛却好似来了兴致:“那你跟我说说,陛下是如何惹到你了,叫你讨厌他。”

    文盈舌尖下意识在唇角荡过,清了清嗓子:“他是非不分,还偏心明明是公子你拿命查出来的罪证,怎么就把功劳给了二公子?明明你出发之前说,你是去查案的最合适人选,陛下那时就知道,换成旁人可能命就没了,但他让你去趟着浑水,早知道……早知道这样,您当初不去就好了。”

    陆从袛因她这话,唇角荡漾起的笑愈发深了起来。

    最后,他没忍住,伸手抚上了文盈的面颊:“原来,你是在替我打抱不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