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娶妻这日,婚宴办的很大。

    陆从琉自己也知道在家中本就是个庶出,故而自小到大无论对是父亲母亲,还是兄弟姐妹,都是笑脸相迎,谁也不得罪。

    陆从袛同他算不上亲近,但陆从琉每每见到他,也是一口一个大哥唤袛亲热,他便也没有因为同陆家的龃龉而落陆从琉的面子,非但是亲自前来,还给送了很是贵重的礼物。

    这日文嫣的心情实在是算不得多好,本就是心中苦涩,还得为了新媳妇,怀着孕忙前忙后跟着操劳。

    文盈将她手中的活接了过来,想叫她去歇着,但文嫣却给拒绝了:“幸而我还有些活儿来干,否则真在屋子里歇下,听着外面的这些敲锣打鼓的声音,我怕是要更觉孤寂才是。”

    她端着盘子,去为恭喜三公子新婚之喜的宾客上酒水点心,听着宾客觥筹交错,说着一对新人郎才女貌,是天作的姻缘很是般配。

    她只能笑着,祝贺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能同新娶的夫人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文盈心里替文嫣感到难过,却又隐隐怕自己也落得如此境地,一把喜糖吃在口中,她却也半天品不出什么甜味来。

    她站在偏僻处静静旁观着前面的热闹,看着三公子挨个给前来祝贺的宾客敬酒,路过忙碌的文嫣时,也只能小声用口型道:“别忙了,回去歇着罢。”

    但文嫣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当着外人的面恭恭敬敬三公子俯身,做着丫鬟的礼数。

    晚上大公子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酒气,他毕竟不是主角,且今日来的大部分都是陆世久的友人,都为了避嫌不会给他敬酒。

    文盈正倚靠在窗边看外面的月,她忍不住去想,如今三公子同新夫人洞房花烛,文嫣一个人在房间之中,该是有多难过?

    “公子,奴婢今日想去陪文嫣,成吗?”

    大公子靠近她的时候,她这般道。

    陆从袛仅愣了一瞬,而后依旧将她环抱住:“说什么傻话,文盈是陆从琉院中的丫鬟,说不准今夜还要进前伺候。”

    “近前?怎么个近前法?”

    陆从袛没回答,但只这一会儿的沉默,文盈便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