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心中一紧,怎会这般突然?
她脑中陡然想起那日见到公子在纸上写的字,便有夏家一个。
如今大公子这般说,她不觉开心也不觉悲凄,硬要说,竟是有些慌乱与唏嘘。
在天子脚下为官,有如同关大人般辛劳勤恳,最后却被诬告,白白没了一家人的性命。
也有如夏大人一般,祖辈殷实,但日渐衰落,最后为了银钱将身家性命全部搭进去。
好像一条人命,轻巧的如同剪掉一根头发般。
“公子,别难过。”
她想开口安慰他,但却只能干巴巴吐出这一句来。
“我不是难过,只是有些累。”陆从袛开了口,“陛下命我去传抄家的旨意,我委实有些……不忍。”
这话说出来,他自觉有些羞愧。
他信奉律法,是非对错由律法衡量,也合该按律法来敲定结果。
若是事事都由皇帝心情来定夺严重与否,难免有失偏颇,关枕泉死后不得证明,夏家妻儿被迫跟着遭殃。
无论如何说,都是不该。
文盈不知他心中纠结,她想了想,只能伸手来抚着他的后背,尽力给他安抚:“没事的公子,可以慢慢想办法。”
陆从袛不再靠在文盈怀里,他后背靠在椅背上,仍旧牢牢将文盈环在怀中,只是这样便能仰起头来同文盈对视。
“陛下密召,如何能有办法?”
陆从袛声音放的轻柔和缓:“夏旧霖即便是为人走狗才落得如此下场,但他也是切切实实得陆好处,他罪有应得,虽则稚子无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