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身边只有杜妈妈一个自己人,文盈的泪便控制不住往出涌,她背对着杜妈妈,用袖子将面上的泪随便擦去。

    “说到底也是怪我,若是我当初没有放纵章婆子,是不是阿佩就能直接断了同二公子的联系?她说了,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罢了,可偏生那图谋不轨的人将她惦记行了,利用了她,却是都未曾将她当个人看,我、我实在是气!”

    杜妈妈大抵也能听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缓步靠近,伸手在文盈后背抚了抚。

    这安慰叫文盈心中的难受更明显了起来,她连日来的坚强终于被击垮,只能以手掩面痛哭起来。

    杜妈妈看着也心疼,更靠近她些,将她揽抱在怀中,好似抚慰她那个早逝的女儿。

    “这事怪不得你去,阿佩那孩子平日里瞧着机灵,也不知为何关键时候犯了糊涂,不过也是时也命也运也,说不准这也是大公子的造化,老天爷也要叫你过去拦一拦他。”

    文盈啜泣的更厉害了,肩膀都在发抖,呜咽的声音从掌心传来:“您可知道二公子都说什么了?我同他说,阿佩已经被大公子给处置了,他可非但没有半点难过,竟还说风凉话,什么死得其所?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好好的人命因为他没了,他竟还能说得上一句死得其所?”

    杜妈妈听了也是心中忿忿难评,低声唾骂了一句:“呸!王八羔子,果真是随了他那个丧良心的爹!”

    她扶了扶文盈,将她的手拉下来,对上她那双哭红了的眼:“好孩子,你为他们去哭不值得,今日把那些眼线处理了也好,最起码在大公子回来之前,咋们不必连自己府上的人都防着,谁知道哪天会不会突然冒出个谁来,反过来还要刺咱们一刀。”

    文盈点点头,伸手将自己面上的泪都抹了去。

    杜妈妈想了想,还是开了口:“阿佩一直在你爹娘那里住着也不是个事,要不还是接回来罢,在咱们眼皮底下看着,也省得她做什么冲动的事,若是真为了个重情重义的好郎君也就罢了,可偏偏是那个王八羔子,咱得将今日的事全跟她说了去,叫她好好看清这人究竟如何!”

    闻言,文盈突然有了打算,她觉得杜妈妈说的有道理,只有叫阿佩面对这事,才能叫她日后不至于再迷了心窍。

    但她不敢贸然离府,这个时候说不准就要出什么变故,她只能去唤暗卫,叫他去问问看贺郎君的意见。

    而贺行润此刻也为着烂七八糟的事在发愁,大理寺之中的人本来早就有信回了来,却一直未曾有陆从袛的消息,无奈,他只能将最后的主意打在嫡兄身上。

    他亲自去大理寺门口等着,瞧见商行溯从大理寺之中出来,他便叫人上前去,不由分说便将商行溯拉到了他的马车之中。

    贺行润看着嫡兄弟沉静的模样,好似早有预感般。

    “你知道我会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