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

    这个“东西”不知道说的是他自己,还是这个座位。

    “好。”秦靓这次倒是很痛快地换到了对面,“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问过你喜不喜欢京剧喜不喜欢康万生?那是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这里,康老先生的专场,我以为你是喜欢京剧喜欢他的,过了很久很久,直到你跟陈清欢表白的那个晚上,我才知道我有多傻,原来一切都是因为陈清欢。”

    萧云醒不为所动,只是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马上就开场了,你不说点有意义的话吗?”

    秦靓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其实也没有什么想说的,如果非要说的话……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回国?听说当年你回来的时候,国外有很多实验室都向你发出了邀请希望留住你,留在那里你会有更好的发展,国外可以提供的福利、待遇、科研环境,都不是国内可以比拟的。”

    萧云醒轻描淡写地开口:“我记得小学的时候学过一篇课文,我们的祖国幅员辽阔、地大物博,占地约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哪里放不下一个萧云醒?”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可什么是好?之前你跟我说,我会遇到比陈清欢更好的人,现在又说我留在国外会有更好的发展,我倒是很想问问你,到底什么是好?”

    短短的几句话,问得秦靓哑口无言。

    沉默疏离的萧云醒让她不知所措,而伶牙俐齿的她同样让人无法招架,原来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口才竟是这样好,怪不得《论语》有云:“夫人不言,言必有中。”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吧。

    萧云醒看着她,沉静的眸子里没有掺杂一丝情绪:“我和你不一样,你想要生活在你喜欢的国家,而我还是更喜欢生活在我自己的国家。”

    秦靓忽然觉得坐不下去了,她很快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后,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过去。

    萧云醒依旧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又或许,于他而言,她一直都是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吧。

    陈清欢回来的时候,只有萧云醒坐在那里,她什么也没说,先拿纸巾擦座位。

    萧云醒忍不住轻笑,不疾不徐地探身过去握住她的手,把湿巾抽出来扔到桌下的垃圾桶里:“我擦过了。”

    陈清欢冲他一笑,反手和他十指相扣。

    很快响起开场锣鼓声,两人极默契地谁都没有提起秦靓,手牵着手坐在一起听戏。

    秦靓坐在后排的座位上,隔着人群看过去,毫不费力地就看到了比肩而坐的两个身影和紧紧扣在一起的那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