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国公老夫人的卧房中,禅香袅袅,带着一股清冷又疏离的味道。

    杏杏坐在信国公老夫人对面,信国公老夫人看着杏杏,眼神似是在细细描绘着杏杏的眉眼。

    她打从见到杏杏第一面开始,就觉得杏杏像从前的阿潼。

    然而以前那个小小的,可爱的阿潼,在日复一日年付一年的时光中,变成了一位标准的贵夫人,变成了毫无缘由溺爱孩子的世子夫人焦氏。

    去南坨村暗查的最后一拨人,这些日子回来了。

    调查了这么久,是因为他们不仅在南坨村调查。

    他们顺着先前卫婆子捡到杏杏的乱石滩一路往上游循去,途中遇到一处码头,码头上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船工,倒是想起近十年前的一桩往事。

    说是当时他还在货船上给人当船工,后来那船遇到了水匪,上头坐船的人只能匆匆换乘小船逃离。

    那船工亲眼看见,那家子为了多带些家当,竟然把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投入了滚滚江水中……

    白发苍苍的船工比划着:“哎呦造孽啊,你们是不知道,当时就这么丁点个小人儿,能占多少空?那些人不肯……”

    “那小女娃长得好看着咧,就是瘦,瘦得干巴巴的,一看平时就没怎么好好对待……”

    “造孽哦,看那户人家也不像是什么过穷苦日子的,怎地把家里的小娃娃养成那种灾荒样子……后面老头子我还沿着江水往下找了找,想着万一呢,万一老天垂怜,能找到那孩子,甭管是死是活……哪怕是尸身呢,也算是做件善事了。”

    “可是老头子当时沿着江水走了好几天,什么都没看见,也不知道那小女娃娃,有没有被救起来。有时候啊老头子还会做梦梦到那小女娃娃……”老船工咳嗽几声,“梦见那个瘦巴巴的可爱小女娃娃长大了,漂亮的很呢!”

    当暗查的人把杏杏的画像搀在几个小姑娘的画像中给那老船工看的时候,老船工都惊呆了,斩钉截铁的指着杏杏的画像,连声道:“这就是我梦里梦到那女娃娃长大的样子!”

    一个从未到过京城的人,除了在梦中,是真的不好解释,他是怎么认出杏杏的。

    也就是说,当年杏杏确实是在这个码头附近,被人从船上丢进江水里的!

    暗查的人又顺着当年码头渡河的老名单,查访了许久,查到了在那个时候,渡船上共有八户人家。

    这些日子,暗查的人也是顺着这个线索,一直在摸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