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艳娘这会儿说起来,语气还是有些发颤。

    “……当时衙门把我抓了起来,本来是要让我认罪的。后来有一天,他们突然说是找到了新证据,我前头那男人是喝醉酒自己摔死了,跟我没关系,把我放了出去。我走出监牢,就看见……”齐艳娘声音颤得越发厉害,“就看到吴用在外头等着我。”

    “他虽然没说,但我心里清楚,应当是他救了我。”齐艳娘眼里又蕴满了泪,“……他那人毛病很多,手脚也不干净,生得也不好看,瘦巴巴的,跟个猴子似的……可他待我,他待我……”

    齐艳娘哽咽,说不下去了,泪水大滴大滴的滚落到茶杯中。

    柏哥儿默默的想,看来这齐艳娘心里也清楚,那吴用是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才把她从牢中救出来的。

    ——至于这代价,齐艳娘不一定知道,但柏哥儿跟杏杏是心知肚明。

    大概就是,在入考场前夕,替覃敬谦栽赃陷害柳哥儿。

    齐艳娘擦了擦泪,又慢慢道:“……后来,他考完试回来,状态不太好。有整整两日,我没有听到过他在院子里的动静。再后来,那一天晚上,我在院里洗衣裳,他突然叫住了我。他问我,如果他带我远走高飞,去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我愿不愿意。”

    齐艳娘方才擦尽的泪水又忍不住滚落,她喃喃道:“……如果我知道,那是最后一次同他说话,我一定不会就那样走开。”

    杏杏其实不是很喜欢那个吴用。

    但是齐艳娘喃喃落泪之时,杏杏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同时,杏杏也从齐艳娘的话里意识到了一件事。

    吴用,应当是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

    不然,不会对齐艳娘发出“远走高飞”的邀请来。

    柏哥儿也若有所思。

    等送齐艳娘回去后,柏哥儿去了一趟巴南县这边喻家商肆的分号,找了这边的伙计,嘱咐了几句。

    到了晚上,巴南县喻家商肆的伙计便找上了吴家的门,以送米粮油的说法,让吴用他老娘匆匆出了门,去铺子里领取。

    吴家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