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几秒钟就好!”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似乎浅井小姐在行进的过程中绊倒了什么,里头甚至传来几声惊呼。诸伏景光等了五秒之后,门被打开了一条缝,浅井未来怯生生地把脑袋探了出来,眼角还挂着没有擦干净的眼泪。

    诸伏景光:“……”她看起来真的好可怜。

    如果有人面对这种场景能说出“不好意思能拜托你别哭得那么大声吗”这种话,简直十恶不赦,反正诸伏景光说不出来。

    站在门口、看起来神情复杂的猫眼青年叹了口气,轻声对浅井未来说道:“不如请我进去?如果你需要聊聊的话。”

    ***

    ——太丢人了!

    浅井未来打开门让诸伏景光进来以后,收拾了落在地上的啤酒,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自己的红肿的眼睛以及凌乱的头发,原本因为琴酒而崩溃的神经更加岌岌可危了。她现在甚至想在诸伏景光面前发疯,不管之后还会不会见到对方。

    管他的,她现在没有心情思考自己的样子能不能见人,如果可以的话,她更想把自己扔进洗衣机里面脱水甩干,然后晾在自己的阳台上,试图靠太阳来安抚她不太行的精神状态。

    然而浅井未来实际上做的,是靠从便利店买来的半打啤酒宣泄情绪。

    她现在看起来就跟被渣男骗色骗财,然后买酒宿醉自暴自弃的可怜女性没什么两样。某种意义上她也确实被渣男骗了……她甚至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地走回家,是被琴酒送回来的吗?

    琴酒。浅井未来扯了两下嘴角,没有笑出来。

    那一枪打得真准,好像连同她的坚持和自尊一起都被击碎了一样。枪响和最后一声烟花同时响起,在夜幕重归黑暗之前,她被琴酒拽着手腕离开了会场。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浅井未来觉得自己的状态只能用“疲于奔命”来形容。最开始的时候,她担忧自己如何胜任组织的工作,然后她思考那个高到离谱的魅力值究竟会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与此同时,她又必须完成琴酒一个个任务,那是她活下来的根本,她必须获得代号。

    至于任务是什么内容,组织有什么目的,她究竟喜不喜欢这些任务——这重要吗?如果她除了完成任务没有其他选择的话,思考这些事情算不算自讨苦吃?

    她活跃的神经末梢被她自己麻痹了,甚至在和忌野兄妹谈话的时候,她能非常无所谓地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那个时候忌野美千子的表情非常地微妙……怎么说呢,带着兴味的审视,又好像是嗅到血味的鲨鱼那样,朝她露出带着腥气的笑容。

    因为那是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