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你是明白人,料想不需要我们再用强了吧?”
李之山从孙国雄手里端着的托盘上拿起那杯红得恍如鲜血的鸩酒,慢慢举到了凌云面前。
他的眸光凌厉肃杀,直勾勾攫住对方;他的嗓音低沉嘶哑,含着十分的压迫。那架势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凌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选择。
他微微颦了颦剑眉,神色寡淡地望了一眼窗外。与其他的牢房不同,当初皇上赵煜给他安排的这处特殊的牢房是有窗户的。
晨光熹微,柔柔弱弱地从窗户透进来,一路照亮了空气里无数的尘埃,好像下了一场细小的飞雪。
天地之间一片明亮,映照出他身边的寂寂寒光,刀剑如梦。明亮与晦暗,温暖与肃杀,在那一瞬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凌云一点点抬起那两只被金刚锁链牢牢扣住的手,从容地接过酒杯,轻轻举到了唇边。
他复又抬起眼,目光灼灼盯着李之山的脸,一字一顿道:“凌某死不足惜,只可惜不能在有生之年亲眼看着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受诛伏法,实为憾事!”
说毕,仰起脸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常青公主被几个侍女推推搡搡拖出了牢房,不由狂怒之极。忽然,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蓦的挣脱开拽住她的侍女的手,不顾一切地向天牢里狂奔而去。
众人见她眼红如血,神情骇人之极,一时滞住,竟无人敢拦。
常青公主趔趔趄趄冲进了牢房,却为时已晚。
此时凌云已然喝下了那杯毒酒,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烈毒借着烈酒,就像是风借火势,透过心腑迅速游走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席卷到他的四肢百骸,正在一寸寸侵蚀着他的生命。
穿肠毒药撕心裂肺,透入骨髓,那种肝肠寸断的感觉简直就是灵魂的炼狱。
那一刻他只觉浑身冰冷,仿佛被无数看不见的野兽凶残地撕咬着,痛楚难当,身体亦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常青公主见状,只觉心胆俱裂;她惨叫一声,冲上前紧紧抱住了儿子,撕心裂肺地呼唤着,“志超,志超,你可不要吓唬你母亲啊,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你母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