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玉此时只觉心乱如麻,有气无力道:“香云,送客。”……

    应传霖从郡马府出来,原本眸子里的幸灾乐祸与得意之情一点点消失殆尽,随之形于脸上的是无可奈何的悲哀。

    他慢慢垂下头去,轻噫一声道:“凌云,我的师弟,你可不要怪我,瞧你整天那飞扬跋扈、孤高自负的样子,我就受不了;而且有些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因为从踏入天枭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却说浣玉郡主,在花厅里呆呆地立着,只是痴痴无语。她原本清澈的眸子此时亦变得茫然失措,闪着恍惚迷离的光。

    香云见郡主脸色铁青,神情有些骇人,心里不由卜卜乱跳,小声道:“郡主,您怎么了?……”

    浣玉没有回答。她愣怔了好一会,才眨了眨湿雾雾的眸子道:“香云,你去把娇杏给我找来。”

    香云不敢多说什么,只低首垂眸道:“是,奴婢这就去。”便急匆匆出去了。

    须臾,娇杏惶惶赶来,战战兢兢道:“郡主,不知找奴婢来有何吩咐?”

    浣玉一双促狭的眸子别有深意地凝视了她良久,才慢慢转过脸来,吩咐香云把那只翡翠玉佩拿给她看,“娇杏,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娇杏一见那玉佩,只觉头轰得一下,脸色立时变得如纸一样煞白。

    这玉佩她当然认的,当初弟弟刘阿牛曾拿给她看过。却不知怎么会到了郡主手中?

    她一时心神大乱,哆哆嗦嗦道:“郡主,这……”

    浣玉不动声色地瞅着她,压抑的怒气在黑沉沉的眸底翻腾着,“娇杏,你实话告诉我,这只玉佩到底是怎么回事?”

    娇杏只觉双腿发软,“普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道:“郡主,奴婢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浣玉眸子里流闪着猩红的寒芒,厉声道:“娇杏,到了现在你还在与我卖关子么?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啊!——来人,给我掌嘴!”

    娇杏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呜咽道:“郡主,不要!不要!……奴婢,奴婢委实不知情……”

    浣玉气得浑身直抖,“好啊,看来平时都是你们的郡马爷太好脾气了,把你们给惯坏了!如今本宫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还真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啊!”

    她目光冰冷如刀,吩咐左右道:“你们还愣着干吗,给我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