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书卷气的文学部办公室里,飘散着淡淡的煤渣味,小炉子上的水壶忽然呜呜作响。

    办公室里,陈时平额头上渗着血的纱布,在他那张苍白的脸上格外醒目。

    哪怕他只是稍微露出来一点,但还是被所有人注意到了。

    瞬间大家对陈时平的恶感都消散不少,同情弱者和小人物是人的天性嘛。

    现在的陈时平在他们眼里就是受伤的弱者,即将失去工作的小人物。

    同事们的眼光中虽然没有了鄙夷,但是这种同情和怜悯以及嘴角那还没收回去的嘲弄对陈时平来说都是一种耻辱。

    不过陈时平没有遮掩自己的此时的“虚弱”,这是一种博取同情的手段,陈时平并不觉得可耻。

    野狗都会摇尾巴露肚皮装可怜乞求收留,更何况是人呢。

    “剧本?现在想临时抱佛脚了?”王瑞涛把手里的杯子往桌子上用力一放,指着陈时平骂道:“早干嘛去了,你就是写的再好,今天我也得让厂长开了你!”

    王瑞涛同志真不合群!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文化人的脸面都不要了!

    陈时平没有出声,他这个惨样又不是给王瑞涛看的,文学部又不是只有他一个领导。

    此时肖冰瞅了一眼,站起来说道:“时平的水平还是不错的,之前在学校就是尖子生,王老师给个机会嘛。”

    陈时平略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虽然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没能力还钱,但那些不重要,能站出来说话已经不容易了。

    王瑞涛蔑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因此动容,对于害群之马必须清除,不然这么多年的马列白学了!

    肖冰张了张嘴又把没说完的话憋回去了,偷偷瞥了陈时平一眼,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顺手帮忙可以,带头冲锋那不行!

    此时同样是副主任的江怀严打量着陈时平,想起他以前还帮自己修过自行车扛过煤修过电灯泡,心里一软开口道:“老王,看看吧,小陈这么诚恳的认错,给年轻人一个机会,不要那么严苛。”

    王瑞涛回头看着满脸笑容江怀严,心里是一肚子气。

    昨天还说要开除陈时平呢,今天口风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