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突然就好想哭。

    像今夜这样的情况,要是爹还活着,娘也没有晕倒,爷也没病,他们肯定早就让他回家暖呼呼的睡觉了。

    如今爹躺在棺材里,娘和爷爷也护不住他了,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孤儿,就跟从前跟同学们去县城玩耍,看到天桥底下逃犯的乞丐儿一样可怜。

    小黑的眼泪再一次伤心的掉下来。

    虽然杨华洲没说,但杨华明是个人精,啥玩意儿看不出来?

    于是他压低声跟杨华忠这嘀咕了几声,又叹口气:“大白在牢里,小黑不懂事,王洪全又那副鸟德行,往后这老王家可咋整?“

    杨华忠也是心情沉重。

    他把手按在冰冷坚硬的棺材上,沉声说:“还有咱老杨家呢,咱都搭把手,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帮衬着梅儿把小黑养大,娶妻生子就算上岸了!“

    杨华洲点头:“咱就这一个妹妹,不管咋样也不能让她过不下去,我也会尽我的力量去帮她的。“

    杨华明没吭声,但也没反对。

    杨华忠又四下看了一眼,对他们俩说:“你们先在这儿陪着他守灵,我回家一趟。“

    杨华忠离开一阵就又过来了,手里端着一只炭火盆子,炭火盆子里的火烧得滋滋作响。

    “来,小黑你烤烤。“

    杨华忠把炭火盆子放到小黑脚边,小黑冷得都要崩溃了,看到这红通通的炭火,激动得不行。

    赶紧搓着手放在上面烤,又脱掉鞋子把冻僵了的脚架到上面。

    “老四,老五,过来烤火。“杨华忠又招呼。

    杨华明和杨华洲凑在一块儿抽旱烟,都朝这摆摆手,示意不冷。

    杨华忠也没强求,在小黑身侧坐下,望着王栓子的棺材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