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都说何家的祖宗是个瘸子,走路要比别家祖宗慢两拍。

    老杨家接祖放炮仗的时间,比村里其他人家,也比往年,推迟了一两个时辰。

    等到天完全黑透了,几房才陆陆续续开始放鞭炮。

    这声响传到村里,传到隔壁骆家,传到大路对面的孙家,大家都心知肚明。

    因为老杨家的杨永仙,今天在县城被砍了脑袋!

    尽管之前老杨头和杨华忠他们早就公开宣布把杨永仙从家族族谱上除名了,但是,除名始终只是一个形式主义。

    在所有人的认知里,杨永仙生是老杨家的人,死也是老杨家的鬼,这是到哪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换做平时,杨永仙被砍头这件事,早在村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但因为马上就要过大年了,大家伙儿都图个吉利,所以即便是如村里那些最爱嚼舌根子的妇人,都强忍着在家里不提及这件事。

    因为在家里刚刚一张嘴起个这方面的话头,立马就被婆婆,被男人白眼字,大耳刮子的警告了。

    她们好不容易憋到了外面来浆洗,遇到同村的其他妇人们,聚在一块儿也都是很隐晦的朝村东头老杨家老宅的方向指指点点。

    不管村子里咋样,对于老杨家内部各房,这几天过得非常的风平浪静。

    当然,这风平浪静必须得加上双引号。

    根据刘氏悄悄来骆家串门跟杨若晴这透露的,自打知道杨永仙被提前行刑了这个消息后,西屋对门的东屋里,每天半夜,都能听到老太太谭氏压抑的哭声,还有老汉老杨头的叹息声。

    杨永仙从前住过的前院那间屋子,自打廖梅英带着珍儿改嫁张家后,那屋就一直上着锁,再没有人进去过。

    自打杨永仙死掉,老汉这几天,几乎每天大半天都待在杨永仙那屋里。

    “那屋子里面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老鼠把床板都给咬穿了,也不晓得你爷待那屋里做啥!”

    对于老杨头的行为,刘氏表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