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洲放下旱烟杆子盯着面前女人温顺的眉眼,又想到今夜姜母那披头散发歇斯底里的鬼模样,忍不住感叹:“娶妻娶贤,素云,你是个好女人,我杨华洲娶你为妻是我这生做的最正确的事!”

    鲍素云正埋头认真的为他揉捏脚底板,好让他舒筋活血。

    突然听到他这番夸赞,微微错愕。

    她抬起头看着他,岁月在她的眼角留下了痕迹,淡淡的细纹清晰可见。

    可是,她眼睛里的温柔善良亦如当初,她的羞涩腼腆也未曾褪去。

    “我啥都没做呀,你别这么夸。”她红着脸小声说,心里却跟喝了蜂蜜似的一路甜到底。

    “不是夸,是真心话。”

    杨华洲又说,“今夜去退婚,看到姜二那婆娘撒泼打滚的样子,说实话我真是为姜二捏了一把冷汗,这么多年,他到底是咋样熬出来的!”

    想当年自己跟姜二是发小,一起上山放牛下河捉鳖,夏夜看守西瓜地睡同一张茅草席子,彻夜聊天好像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题。

    十几岁的时候有一天姜二被李家村几个小子打了,杨华洲他们几个经常一起玩的好哥们那是操了家伙直接去李家村路口堵人,双方打得头破血流。

    用句话来说,也曾年少轻狂,也曾为了兄弟两肋插刀肝脑涂地过。

    “这一切都是缘分,老天爷安排的,你觉着不好,指不定人姜二满意啊,不然也不会一块儿过那么多年,还生了儿子。”

    鲍素云轻声说,一床被子不盖两样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热水泡脚太舒服,面前的妻子眉眼太温柔,杨华洲记忆的匣子被打开,跟鲍素云这说起了很多他和姜二小时候的事情。

    “……实不相瞒,姜二十八岁的时候第一回去相亲,我还笑他,我说你那么早成亲做啥?被个女人管着多不自在啊。”

    “姜二当时说他就算有了婆娘也不会丢了这帮为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

    “后来他成了亲,婆娘长得还蛮标致,天天围着婆娘腚儿后面转悠,渐渐地就跟我们来往少了,大家伙儿也能理解,新婚燕尔嘛,惦记着那些男女之间的事儿也正常,等新鲜感过去了就好了……”

    鲍素云轻轻拍了下他的脚,红着脸小声道:“说就好好说,正经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