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孙氏躺在床上养身体,之前昏厥状态下不算,从她彻底苏醒的时候开始算起。

    应该满打满算两天一夜。

    这两天一夜对于大孙氏来说,老鼻子煎熬了,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躺到身上腿脚肌肉都快要僵硬了,又酸又麻又痛,还不如下地去跑几圈舒服。

    这只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大孙氏是个闲不住的人,而这个闲不住,不仅是指她的腿脚,还有就是她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

    就拿平时来说,哪怕是洗一块抹布,她都喜欢专门跑一趟池塘。

    很多时候小洁爹不能理解,跟她说让她那么一点小东西,在灶房水缸里随便舀一瓢水搓几下不就得了么?

    大孙氏对此的说法是,池塘路近,出门走两步就是了,何必要去浪费水缸里的水呢?

    至于从水井里打水来洗,那就更不划算啦,有那个力气呼哧呼哧拉一桶井水上来,抹布早洗了百八十条了……

    后来,还是小洁点醒了小洁爹,大孙氏这根本就不是为了节省水,说白了就是好热闹,又不好空手甩着去池塘那边听人说闲话,所以找块抹布过去边洗边听,如此一来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了。

    放眼村里,类似这样的妇人一抓一大把,一会儿你从家里拿了块抹布过来洗,一会儿她又从家里拿了一双袜子过来,要么过来洗把菜,要么过来洗砧板,菜刀,要么就是过来给篮子里的白菜过下水……

    总而言之,每个人都有正大光明的理由过来池塘这里旁听。

    而不找理由,就那么嗑着瓜子过来扯淡的,一只巴掌能数出来。

    而刘氏正是其中一员。

    正因为刘氏从来不加掩饰,所以久而久之在别人的心目中,就营造出一种刘氏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到处说闲话,长嘴巴,大嘴巴,宽嘴巴,漏嘴巴的形象。

    所以这趟大孙氏受伤体虚躺在床上静养的这两天一夜里,她老难受了,天天惦记着外面的世界。

    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牵动着大孙氏的心。

    每天黄毛来这屋里送饭送茶水,大孙氏都要跟黄毛那里打听外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