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永进道:“我就这么说了吧,大夫说我大哥是脑子里的毛病,头两天一直在治着,吃药啥的都很配合。”

    “可是过了两天大夫要给我大哥扎针了,我大哥都还没咋抗拒呢,我爷急了,拦着不让扎。说我大哥的手将来是要握笔考功名的,这要是扎坏了筋脉往后拿不了笔,又或是写不出好看的字让考官满意可咋整?死活拦着不给扎。”

    “我大哥原本情绪就不是很稳,这下又被我爷那样给带的,见到扎针便也抗拒起来,又哭又闹跟个小孩子似的,发起狂来力气大,把我爷都给推倒了。”

    “后来我来了,几个人把他给压住了,医馆的大夫说这不行得拿绳子把人给绑了,针还是得扎,不扎不得好!”

    “可我爷死活不让扎,僵持不下呢,我正打算去前院跟大夫说明日不管如何都得把人给绑了,不用听我爷的呢!”

    听到这里,杨华忠点点头:“大夫说该咋样治咱就要听大夫的,人家是专门搞这一块的。”

    “再说了,扎针是为了治病,大夫下针自然有分寸,不会毁坏啥的,那一年大安生病了,也扎针了,还是晴儿给扎的呢,一条手臂密密麻麻,我看大安也没落下啥不能提笔的病根啊!”杨华忠又道。

    杨永进连连点头:“三叔,既然你来了,那我们一块儿去病房看看吧,爷也在呢。”

    杨华忠点点头,叔侄两个一起朝病房走去,路上,杨华忠看了眼杨永进手里的食盒。

    “他们吃了吗?”汉子问。

    之前杨永青回来的口述,说是老杨头和杨永仙都不咋吃东西,杨永仙是生病不配合吃东西,而老杨头则是没有心情吃,所以都瘦了几大圈。

    杨华忠有些担心,今早出发的时候还让孙氏给做了家里的腊肉野菜粑带到了县城。

    只听杨永进晃了晃手里的食盒道:“吃了,我大哥的饭量一贯小,带来的三菜一汤八成都是爷吃了,爷还夸咱酒楼的饭菜味道好呢,让我明日顺便给他带壶酒,我说那可不成,在医馆陪护病人还喝酒?大夫不准的,我也不可能带!爷还有些不高兴呢,我走的时候也不跟我打招呼。”

    听到这番话,杨华忠的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胸腔里腾起一股怒火来。

    他暂且忍着,先随杨永进一块儿进了病房。

    病房里,摆着两张床,杨永仙睡了一张,另一张上,老杨头躺在那里,鞋子都没脱,翘着二郎腿手里还觉着一根旱烟杆子,正吞云吐雾。

    瞧见杨永进和杨华忠一块儿进来,老杨头赶紧放下烟杆子和二郎腿坐起身来,随即哭丧着一张脸奔到杨华忠跟前,双手抓住杨华忠的手臂:“老三啊,你可算来了啊,你要是不来,爹可一点儿主心骨都没有啊!”

    杨华忠把手臂从老杨头的掌心中抽了出来,冷冷道:“爹,你这这里过得很滋润啊,几天不见,你这腮帮子都长肉了,看来永进这一天天的送饭送菜,把你伺候得很好。”